太陽光太強,刺得眼睛都睜不開,郝彬只感覺一陣陣眩暈,路面變得虛晃而飄渺,摩托車在顛簸的小路上彎彎斜斜的晃悠。
直到這時郝彬才意識到,媽蛋,他受傷了,血流的太多,不處理一下遲早完蛋。
摩托車在路邊停下來,郝彬脫了迷彩外套,身上有兩個血窟窿,胳膊上一個,右邊肩膀上一個。血把衣服褲子都打溼了,特別駭人,郝彬不知道原來他有那麼多血可以流。
他脫了T恤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彈孔,面無表情。現在要做的就是止血,沒有太多的時間,他只能快速處理。
郝彬從彈藥甲里弄了一顆子彈,擰開,對準彈孔把子彈裡面的火藥粉撒上去。
“嘶……”郝彬猛地倒吸一口氣,疼得身體止不住顫抖了一下。
空氣裡滿是火藥和皮肉燒焦的混合味,郝彬背靠在摩托上,滿臉汗水,因為蝕骨的灼痛,他的腦子現在清醒了許多。
失血太嚴重,郝彬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一直撐到現在的。但是他不能死,也不想死。
沒有時間讓他好好休息恢復元氣,郝彬咬牙撕了外套,把手臂和肩膀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就又騎上了摩托……
池莫謙正在發脾氣,渾身戾氣,用槍指著一人的頭:“混蛋,你們朝他開槍了?”
那恐怖分子雙眼血紅:“他要逃跑,殺了我們許多人,必須死!”
“好,那你也去死吧!”
隨著一聲槍響,那名不甘心的恐怖分子一命嗚呼,處決自己人,池莫謙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他就是這麼狠。
面對生命,他已經麻木。
但是,至少有那麼一個人能牽動他,能讓他扣動不了扳機。
所以,郝彬不能死,如果郝彬死了,池莫謙不知道他自己是否還活著,就連肖伯恩都已經讓他感覺不到血液的溫度,沒有郝彬的存在,他真的只是行屍走肉。
一身黑色勁裝的小七兒面無表情進來,低著頭道:“他回來了!”
“回來了?”池莫謙臉色不變,琢磨透郝彬回來的意圖後,他暖暖地笑了。
至少郝彬知道他的心意,不是嗎?
“人在哪兒?”
“外面,受了重傷!”
“為什麼不把他弄進來?”
小七兒抬頭看了池莫謙一眼:“他用槍抵著太陽穴,叫你出去見他!”
“呵呵,他居然也會來這招!”
小七兒難得多嘴:“他是條漢子!”
池莫謙好像心情很好,大步往外走:“哈哈,你也看上他了?”
小七兒抬頭看了眼池莫謙的背影,沒有回答。
地道外,郝彬靠在樹根下,眯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地兒非常隱蔽,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外面用一戶農家作掩護,誰也不會想到那座種滿果樹的小山丘下面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郝彬看起來非常虛弱,臉色蒼白,身上的T恤溼透,全是血和汗。他靠在樹根上,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周圍七八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他好似沒看見一般,乾脆閉上眼睛休息。
池莫謙出來看見郝彬的樣子心臟猛地一抽,那人滿臉滿身血汙,腰上肩膀上纏著布巾,岔開修長的雙腿靜靜的靠在那裡,彷彿死了一般。
是怎樣的一種信仰讓他成功逃離後又折了回來?池莫謙似懂非懂!
不,他是拒絕去懂!
聽見腳步聲,郝彬睜開了眼睛,池莫謙的身影有點虛幻,不過這不重要,郝彬確定他要找的人就在眼前,然後咧開嘴笑了一下:“莫謙,我是回來跟你道別的!”
池莫謙壓抑著怒火的目光在郝彬蒼白的臉上盯了一個洞:“你忘了你的李其了?你不是愛他愛得可以豁出去生命嗎?你回來幹什麼?”
“呵呵!我回來幹什麼呢?”郝彬虛弱到了極點,連說話都特別費力:“他們是我的戰友,你是我的朋友,就是這樣!”
池莫謙突然暴怒,衝著身旁的小七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弄進去,叫醫生!”
小七兒剛邁出一步,郝彬又舉起了手裡的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聲音很輕,但是威懾力十足:“不想我立刻死就別動!”
“混蛋,你到底想幹什麼?”池莫謙氣得失去了一貫的風渡,額前的頭髮凌亂的蓋在眼皮上,顯得焦躁不安。
他了解郝彬的性子,所以他毫不懷疑郝彬會用一顆子彈乾脆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郝彬也不廢話,緊緊盯住池莫謙的眼睛:“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