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離言塵漸漸吃力起來，冷漠的聲音飄過去，“左一步，退一步，進三步。”

離言塵依言，伸手敏捷的跨出迴廊，看著屋簷下的男人拱手一揖，“多謝師叔指點。”

“你來做什麼？”君雲妄冷聲問道，很是不歡迎這位不速之客。

離言塵看了眼屋子，冷聲道：“師叔帶走兮兮肯定是事出有因，兮兮是不是出事了？”

“管這麼多做什麼？要麼住下要麼就走。”君雲妄脾氣不好，丟下一句話就轉身進屋了。

那就是了，沈白兮的確出事了。

得到訊息也就安心了。

看人悠然自若想來是有辦法，他去了也是添亂。離言塵繞到隔壁屋子住下來，嗅著空氣裡幽幽梨花香，休息。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君雲妄白天釣魚，傍晚回屋子，日子簡單閒適。

離言塵是個靜的下心的，拿著一本醫術靜靜翻看，似隱形人一樣。

四月二十二。

還有三天，他一直沒有看見沈白兮，而今天君雲妄的行蹤詭秘，一直也沒有看到人。

直至日落時分，他聽見了隔壁屋子裡的動靜，前去檢視。

屋子裡散落著各種續命的藥材，打翻在地上的是一個琉璃盞，屋子裡有極其濃厚的血味，昏暗的光線下，沈白兮似乎是躺在床上，君雲妄扶著床沿站著，衣袍上有不少血跡，背影莫名有幾分虛浮。

抬手一揮，滿屋子裡的燭火明亮起來，離言塵更好的看清楚屋子裡的景象。

沈白兮身上的玉床是佈滿紋路凹槽的，此刻那些凹槽裡裝滿了鮮紅的血。

血很腥，不單單是人血，還有魚血。

用血畫陣法，難怪屋子裡有這麼大的血腥味，不過為什麼要用血畫呢？

他們並非是什麼茅山道士。

一般佈置陣法都是借住外物，用血佈陣……怎麼看著那麼玄。

君雲妄似是失血過度，靠著緩了一會兒便繼續手上的動作……

所有的一切佈置好了，君雲妄滑落在地上，扶著床沿，幾個呼吸之後，漠然道：“梨門有一門禁術，可讓人起死回生，這是逆天而行的術法，鮮少有人成功。”

如此玄奧的東西，離言塵是聽過，不曾想自己會親眼所見，沉迷片刻道：“師父知道嗎？”

“他什麼的知道。”君雲妄扶著床沿站起來，玉簪束起的青絲突然有些灰白，“別告訴她，就說我走了。”

隨著身影蹣跚緩慢走到門口，離言塵被那一頭雪白的髮絲怔住，伸手抓住君雲妄的手腕，冰冷的眼眸裡浮上不解，“為什麼一瞬間白頭？還有身體腐朽劇毒蔓延，為什麼會這樣？”

一瞬息，所有生機活力盡數消失無蹤，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抽出了他的生機活力。

看著玉床上被血填滿的凹槽，收回目光看著眼前這人，所為逆天改命，就是這麼改嗎？

“這世上那有什麼便宜的事情，逆天改命不過是以命換命，活一個人死一個人。”君雲妄抬手扶住門框，明明還是那年輕的軀體，可背脊卻是無力佝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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