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什麼虛名，他在乎的不過是孟蘭遙整個人而已。

夢迴午夜，他許是會後悔的。

拆開一對兩情相悅的未婚夫妻，他會後悔的，到底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

求而不得。

慕誠之和孟蘭遙已經不可能了，慕誠之求而不得，他何嘗不是呢？

“如今說這些做什麼？木已成舟已經晚了。”曲辭惋惜的嘆一聲，“可惜沈白兮沒有入局。”

他原是想將沈白兮弄去暮轅，將人困在暮轅逼問出函玖的下落順便問出沈家的事，到頭來，反倒害了一個無辜女子。

“呵……”

嘲諷的聲音迴旋在冰冷的夜裡，也不知是在嘲諷誰。

言清寂和曲辭小時候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可惜後面一系列事情硬生生把兩人逼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如此心平氣和的談話，許是最後一次了。

一夜過後，醞釀的風暴席捲京城。

孟太傅孫女孟蘭遙秀外慧中，暮轅皇帝以皇后之位娶之，兩國結秦晉之好。

這段佳話已經傳遍了京城。

直到內幕的人只是暗歎一聲可惜，什麼佳話，明明是被賊人活活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沈白兮醒來的時候，對上一雙泛著血絲的眸子，眼睛裡是擔憂憐惜，眼底下是青色，看上去很是憔悴。

沈白兮被嚇了一跳，腦袋裡飛快回憶著昨晚上的事情，心裡冒出不好的預感，“遙遙呢？”

聲音帶著初睡醒時的沙啞，離修凌坐直身子，將人雙手放進暖和的被子裡面，“和言清寂衣衫不整共處一室。”

尚存睡意的腦袋一片空白，離修凌在床邊蜷縮一晚上腿麻，坐在床沿緩了緩，看著沈白兮的模樣低聲道：“木已成舟無力迴天，聖旨已下，二月十二，孟蘭遙嫁到暮轅為後。”

一夜未沾水的嗓子幹癢，低低的笑聲自喉嚨裡響起，“元宵節那天師父告訴我他們兩人之間有人有鳳格，我猜是太子妃，師父搖了搖頭，我一直不信，可如今……”

慕誠之一個臣子，兩人兩情相悅，孟蘭遙怎麼可能會是皇后呢？誰曾想……

一語成讖。

“你信命？”

“我信。”沈白兮撐著坐起來，添一句，“也不信。”

下意識的扣住自己的手腕診脈，離修凌身體僵住眼裡浮上暗芒，看著人動作一言不發。

昨晚上的那顆怪異的藥丸她可沒忘記，只是……

許是她命該如此吧。

上輩子身子骨孱弱藥不離口養育不了孩子，這輩子被情若餵了藥，那藥性霸道毀了身子，註定無法生育……

望進那雙微紅帶血絲的眼睛裡面，憐惜，心疼，擔憂，唯獨沒有嫌棄牴觸。

這一刻，心狠狠一怔，築起的所有冰冷逐漸崩塌。

“你知道了？”平淡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眼底藏著一絲可笑的期許，連她都不曾發現。

離修凌點點頭，到嘴邊安慰的話卻不知道說什麼。

“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想要子嗣，那你就出去，我們在無關係！”

子嗣，那是一個男人一生裡面必不可少的，她雖然是愛極了離修凌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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