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笑冷眺低聲道:“是信鴿,已給我射了下來,告急的資訊,又給我截了一路。”
尤知味道:“這信鴿必須取回。”
周笑笑道:“對。你小心著,跟在我後面,當是我部屬,別讓人發現了。”
尤知味早已換上四大家僕之一的服飾,點首道:“是。”
周笑笑到“煙雲廂”廊前,四顧無人,一縱身到了屋頂,拾得那隻染血的健鴿,細看鴿爪上繫著告急密札,才放了心,正要下去,忽聽有人和氣地道:“謝兄,還未休息?”
周笑笑暗目一慄,知道是鐵手已上了屋頂,就在近處。鐵手恐怕是這幹敵人中最難纏的角色,縱受傷未愈,卻也不可輕視,又怕在屋下的尤知味被發現了,那就更是不妙。他暗自驚慄,臉上卻鎮定如常,微微笑道:“二爺,快二更天了,上來涼快著?”
鐵手踩在瓦攏上,負手笑道:“謝兄好手勁,我聽到暗器破空之聲,生怕出了岔子,便上來瞧瞧。”
周笑笑心中更驚,自己不過發出一片飛蝗石,打落健鴿,立即就使鐵手生警覺,上來巡察,如有一個應對不妥,恐有麻煩,便道:“我奉寨主之命,坐夜守更,見有異鳥掠過,一時手癢,打下一頭,沒想到騷擾了鐵二爺。”
鐵手笑道:“那有騷擾,我反正是還沒睡著,本道誰的手勁這麼好,出得房來就見一物自天而落,暗佩眼尖忒準,果是謝兄,佩服佩服!”
周笑笑用手把健鴿握著,笑道:“二爺見笑了。”
鐵手往屋下望了一望,揚眉笑問:“下面那位兄臺是誰?”
周笑笑俯瞰一望,只見一個人影,把氈帽壓得低低的,站在樹影暗處,面孔誰也不易看清,知道尤知味機警,知道不對勁,儘量遮掩著,便道:“那是赫連公子的近身,今晚與在下一道司防。”
鐵手忙道:“謝兄辛苦了。”
周笑笑道:“那裡,應該的。”
鐵手道:“既然沒啥事,我也不干擾謝兄的公事。”
周笑笑道:“二爺傷未痊癒,早些歇歇好呢。”
鐵手笑著拱手:“有勞費心。”也不顯輕功,逐步下得屋簷,落下圍牆,再推門入房。
周笑笑下得屋椽來,跟尤知味道:“好險,差點給他瞧破。”
尤知味道:“這人十分難纏,還是讓大軍來收拾他才好。”
周笑笑道:“他周身是傷,合我們二人之力倒不怕他,只不過他機警過人,一旦收拾不下,驚動寨內,那就前功盡廢了。”
尤知味巴不得能不惹此人,忙道:“是啊。”
周笑笑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先去把姓殷的翦除,好教他們群龍無首。”
兩人趨近殷乘風的“乘風軒”。南寨內對糧倉、銀庫、眷房、要道,把守倒十分嚴密,但對寨主寢居之地,防衛卻不森嚴,主要是因為殷乘風自覺俯仰無愧,光明磊落,不怕敵人攻陷青天寨,他又自恃藝高膽大,不怕自己人暗算他,所以根本不加重防。其餘一般設防,見是周笑笑,對了暗語,也不加懷疑。
故此,周笑笑與尤知味二人,毫無阻礙的便到了“乘風軒”門前。
“乘風軒”本有四名精悍衛士把守,可是殷乘風卻認為:“我在睡覺,他們卻為我熬夜,這算什麼?再說,要是有人殺得了我,他們又焉能救得了我?”於是撤消四人職守,另派要務。不過,盛朝光一向審慎,又派了四名手下侍候,殷乘風仍然不允,撤了二人,只留二人守夜,算是“聊備一格”。
周笑笑和尤知味手辣心狠,一上來,應對了幾句,兩名青天寨子弟正要入稟,已給一人一個,下重手格殺當場。
周笑笑與尤知味躡手躡腳,進入“乘風軒”。
殷乘風正和衣睡在床上。
周笑笑正要動手,忽聞帳上一陣清脆的鈴響,兩人大驚失色:都以為自己誤踏機關,觸動了警報,這時殷乘風眼皮一翻,正要坐起,周笑笑和尤知味行動何等之快,一個像一股煙似的鑽入了床簾子下,一個閃電似的躲進了掛衣鏡後。
殷乘風乍醒,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物閃了兩閃,但警號更擾亂他的心思。他馬上開啟床前的一道活板,地底下立即冒出一個身著深色夜行裝的漢子,向殷乘風拜倒在地。
殷乘風忙問:“玉冠珊,什麼事,這般急?”
那漢子滿頭大汗,神色惶急,但神態間依然十分恭敬:“弟子玉冠珊,拜見寨主,前方告急,有大隊官兵,左右包抄,離大寨已不及五里!”
殷乘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