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沒有和焦清蕙分離過,怎麼就那麼短短一小會兒,焦梅還在跟前,她在維持她的主子形象之餘,還能做出種種佈置?
內廚房就在甲一號附近不遠,權仲白幾乎從未來過此處,環顧左右,見各色器皿幾乎一塵不染,正要誇獎蕙娘時,幾個廚師都過來給他行禮,石墨還在一邊介紹。“這是春華樓鍾師傅的高徒,這是裴師傅,原本出身揚州綠英茶社,一手翡翠包子是極有名的……”
不過四五個廚師,然個個都有來歷,其中一位師傅他然還認得——從前在蘇州的時候,他也算是位名廚,曾被慎重介紹給權仲白認識。他這才知道自己平時享用的美食,實在沒有一道是沒有文章在內的——就連焦清蕙對他們也甚是氣,以某廚呼之,眾人寒暄一番,他們就都避讓到了外頭,將小灶給蕙娘讓了出來——火是已經燒得了,各色鍋碗瓢盆也都備好。焦清蕙挽起袖子來,用金鉤掛上,一邊道,“按姑爺給的銀錢,一餐就用十幾兩銀子,想來是挺富裕的人家了,有一兩個使女打下手,也不算是奢侈吧?”
權仲白不可能沒風度到這個地步,實際上,看著焦清蕙手腳輕快,半點不露生澀,他已經有些不祥的預感,只好輕咳一聲,“那就讓她們給你幫個忙也好。”
蕙娘自然衝石墨一招手,石墨二話不說,上前撈出一簍蝦送到蕙娘身邊,自己返身就去揉麵,蕙娘拾起簍子來,往一鍋燒滾的水裡一倒,拍拍手合上鍋蓋,站在一邊衝權仲白只是笑,這邊又有螢石上來為她刮好了一段鹹魚,端在盤子裡送上來,蕙娘於是親自將它安置在蒸籠裡,放到火上,由螢石看火拉風箱……
片刻後,蝦得了,石墨又換上一鍋水來,待得水沸,面也抻好了,蕙娘抓起面來往水裡一放,過了一水後自己撈出來,清水一衝,那邊高湯又滾,於是兩碗鮮蝦面便做得了,火大氣旺,魚也蒸得,蕙娘微笑道,“相公請用飯。”
她只一倒、一端、一抓、一撈,一頓飯然也就做好,別說臉上,連手上都是乾乾淨淨的,略無髒汙,那對挽袖子的臂鉤,實在是無用武之地,站在當地微微笑,倒很像是一頭猛虎輕嗅薔薇,透出無限的慈愛來。權仲白看她神色,不禁就好一陣磨牙,他吹毛求疵,“十多兩銀子,你就置辦了這個?”
“喲,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蕙娘不慌不忙,“石墨,給姑爺報報賬。”
“是。”石墨脆生生地應,“這蝦是莊子裡清水養著,只喂米粒的九節蝦,市面上一般是買不著的,年中買米都要花費百兩銀子,也就出上一百來斤,一斤便算一兩,也不計人工了。魚是東北黑龍江捕的大鰉魚,取其最豐美一段,一上岸便……”
“好了好了。”權仲白捂著腦袋,“別說了,我頭疼!”
見蕙娘和婢女相視一笑,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面又有什麼講究——這究竟都是誰安排的!”
“面吃一口湯,面沒什麼,就是上等白麵而已,頂多小麥好些。”蕙娘笑盈盈地說。“湯裡用料難得一些,是拿真正最上等金華蔣腿、兩年母雞、我們莊子裡自己養的豬肘子燉出來的,火候上還有特別講究……單單是腿、雞、肘,搭上送來的路費,十幾兩銀子也就花沒啦。”
她將面裝好,自己收拾了一個大盤子端起來,舉案齊眉,一臉的賢良淑德。“至於誰安排,自然是我嘍。相公,請用飯吧?”
權仲白僵在原地,好半晌才吐了一口氣,他點了點蕙娘,又點了點石墨,恨恨地道,“你的陪嫁裡,能人還挺多!”
吃過這一餐湯鮮味美五蘊七香的熱湯麵,權仲白下午就進城去,“也到了給封綾把脈的時候了,我今晚未必回來,你別等我。”
蕙娘知道他忙,並不大介意,只埋怨他,“早上進去,下午你就能回來了……”
“就早上進去,下午估計也回不來,宮裡要知道我進城,難免又要請我過去。”權仲白順口解釋了一句,便出了衝粹園。一路策馬進了京城,他卻並不直接去封家,而是先回了良國公府,給長輩們請安。
權夫人正得空,見到他來,自然高興,兩人稍事寒暄一番,權仲白便開門見山。“焦氏一系在宜春票號,似乎遇到了一點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來了!
……忽然不知道說啥好,
方解的動機大家都看明白了吧
☆、67懷孕
這才不到半年的工夫,仲白這個連家裡的生意都絲毫不上心的浪蕩子,也會曉得關心媳婦的陪嫁了……
權夫人心裡,真是百感交集,她沒有接兒子的話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