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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部分

,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蕙娘甚至還看到了一側甲板上覆蓋滿了泥土,很明顯,這是用來種菜的。

她是扮了男裝上船的,貼身只帶了桂皮一人服侍,這種情況,顯然也出乎孫國公的意料,蕙娘下午上船,到了晚上,孫國公的一位姬妾便被指派來服侍蕙娘起居。——這又是一項新鮮的舉措,因為長期遠航,孫國公這樣的高階軍官,是可以帶幾個通房服侍的,蕙娘略一打聽,便知道這些人都服過避子湯,她甚至還看到許多略低等的軍官帶了自己的家眷,還有一條載滿了軍妓的花船……這些事,軍中人習以為常,外人又無由得知,她倒像是鄉巴佬進城一般,看著什麼都覺得新鮮,都想問個究竟。正好孫國公派來這位姨娘,是孫夫人身邊心腹,也是陪嫁丫頭出身,名喚小寒。也是識得看人眼色,口齒靈便的老成之輩,見蕙娘穿著男裝,她便也改了男裝,陪著蕙娘在二層甲板上逛了一圈,方指著遠處零零星星的船隻道,“這些不過是兩成不到的船隻,若是船隻都到齊了,當可達到百艘以上,小一點的港口甚至停泊不下,聽老爺說,這艘寶船甚至很難進港,只能在港外拋錨,由小船來運輸補給。”

蕙娘並未隱藏自己的欽佩,因笑道,“許多事,在朝中計算著、談論著的時候,都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還知道好些老古板,覺得你們家老爺有點胡鬧,再走西洋路也就罷了,還跑到泰西去,可是招惹了不少麻煩。也就是在這船上的時候,才覺得這樣巨大的船艦,能遠航到泰西一帶,實在是了不起的創舉。人力能造出如此宏偉的船隻,真是令人感慨無極。”

小寒姨娘還未說話,身後腳步聲傳來,孫國公走近蕙娘,笑著對她抬了抬手,道,“不是我自誇,只要有風,這艘船走到哪裡都不會沉。朝中確實有些反對的聲音,我是恨不得能把他們都拉到船上來,一道航去泰西,看看泰西諸國對這艘船的反應。”

“這條船隊,的確也是花出去金山銀海,還是國公有先見之明,也帶回了無數金銀,否則,朝中的反對聲浪,只怕還要更大一點。”蕙娘也不是怯場之輩,現在既然單身男裝,上了寶船,她也沒打算終日離群索居,和孫國公之間保持來往,還是很有必要的。“您到泰西走過一圈,覺得泰西的海軍如何?”

孫國公現在並不掌握兵權,倒是可以暢所欲言,他頓了頓,道,“從前可能不如得多,畢竟我們封海許久。不過,自從皇上下令開海造船,短短十多年時間,海濱熱鬧非凡,我們的戰艦也是迎頭趕上。從鳳佳、含沁和南海諸多艦隊交火的情況來看,正面精銳對決,人數相等,如是我們主場,贏面能有六成吧。”

蕙娘不免驚道,“主場以逸待勞,還只有六成?”

“泰西那裡征戰頻繁,都是打精了的老將,”孫國公長出一口氣,“我上回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琢磨蒸汽輪船了,如果能夠成功,他們跨洋作戰的能力,會有很大的提升。那樣來說,勝算可能還要再小一點。畢竟泰西那邊在海上橫行已有許久,對他們來說,往新大陸的迢遠航行已是常事。”

這一次,大秦艦隊是要試著從日本方向往新大陸過去,如果不行,再轉道泰西,雖說船隊巨大、補給能夠承裝得比較充分,但畢竟是一趟未知的旅途,孫國公談起來,是有些憂慮的。蕙娘心底亦湧起一陣不忍:她知道民間有人走透過這條航線,甚至於焦勳就能提供一路上的星圖,但對鸞臺會來說,孫國公這支艦隊也算是不能忽視,又無法掌控的軍事力量。雖說不至於特地設計對付,但想要他們毫無理由地幫助孫國公,那也無異於天方夜譚。曾經,她也認可這樣的邏輯,但現在身在寶船上,眼看著這廣袤無垠的碧波中散落著的點點白帆,她自然而然地產生了同舟共濟之感,差些就要脫口而出,提示孫國公幾句,雖然勉強忍住,但情緒也不禁有幾分低沉,她輕聲道,“畢竟是常年呆在京城,我也有些夜郎自大了,聽仲白說,南洋泰西諸國,雖然不如大秦,但也不能小覷。原來,此言的確不假,我們這兒,蒸汽機、織布機還是個擺設呢,他們那裡已經都用起來了。”

“雖說如此,但泰西那裡,小國寡民,彼此互相仇視,根本就擰不起一股繩兒。”孫國公認真地瞅了蕙娘一眼,又含笑說,“上回我們過去的時候,寶船規模,已經使他們戰戰兢兢,船隊停泊在地中海港口時,幾乎全歐洲的探子都集中到了左近,雖然我們攜帶了大量瓷器,又貿易換走了許多金銀,但竟無人敢打船隊的主意。也可見這都是互有千秋的事,雖說妄自尊大並不明智,但妄自菲薄也是有些過分杞人憂天了。這幾年來,南海平靜了不少,不論是東印度公司還是西班牙、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