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店裡說一下這些英雄小時候的故事,想不到還真吸引了不少人。
凡是上英雄榜的人,他們的家都得到了極大的照顧,等這些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回到家,竟然找不到以前任何一點痕跡,彷如有錢的富貴大家一般。
當他們返回戰場,把這個訊息傳開,陳孚無意中製造出來的英雄榜,竟然成了將士浴血奮戰的目標。
買報紙的壯漢,跌跌撞撞的跑回破舊的城南,來到一戶家徒四壁的人家,一個老婦人彎著腰在洗衣服,她瘦小的身體像極了一把彎曲的弓箭。
壯漢高聲叫喊:“大嬸子、大嬸子,你家羅布頭沒死,還上了英雄榜,成了大宋的英雄。”
老婦人一愣,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她聽得出是鄰居虎子,羅布頭被bī參軍離家之後,虎子對她照顧不少,有時候也給她開一些善意的玩笑安慰自己。她想直起腰,但由於長時間彎腰,身子卻是怎麼也直不起來,老婦人艱難笑了笑,道:“虎子小哥,你又開玩笑了,羅布頭他大半年也沒有訊息,恐怕、恐怕……”
恐怕怎樣?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前段時間說禁軍大敗,死傷無數,就算沒死的也降了韃子,他雖然憎恨膽小怕事的投降的宋軍,卻是一直期待自家的羅布頭也跟著降了宋軍,怎麼說也還能留下一條xìng命,留下xìng命就有希望,難道不是嗎?
“真的,大嬸子。”虎子有力的雙手把老婦人扶到一旁的破爛的凳子,開啟報紙指著羅布頭三個字,一字一頓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羅布頭兄弟的名字。”
“真、真的嗎?”老婦人從小喪夫,他們夫家嫌棄她剋死丈夫,和她斷絕了關係,孃家更不用說,嫁出去的人如潑出去的水,卻也是不管。
老婦人與羅布頭相依為命,平素靠替街坊鄰居洗洗縫縫為生,勉強把羅布頭拉扯大了,卻被從了軍,她是一個堅強的人,心中為羅布頭期待,只希望他能夠平安回來,如今得知羅布頭立了功成了英雄,卻是又懷疑虎子在騙她。
“大嬸子,羅布頭兄弟,如今真是英雄了。”虎子一字一頓說道,彷彿要把每一個字印在老婦人的耳邊。
老婦人身體隱隱抖,就算羅布頭被強徵離家時,她也是默默忍受下來,如今卻是憂心忡忡,她寧願羅布頭默默無聞,至少不用冒險去立功。
在她樸素的念頭裡,英雄都是用命拼出來的,難道不是嗎?
官府的動作非常快,還沒等老婦人反應過來,街道里響起了陣陣熱鬧的鑼鼓聲,一隊官吏敲鑼打鼓引起了狹窄的街道所有人的注意。
老婦人有點心慌,虎子也是一聲不吭,他們一輩子的窮人和官府打jiao道的機會除了jiao這個稅那個稅之外,沒有其他的jiao集。
如今這連最底層的小吏也不願意過來的地方,竟然響起了鑼鼓,莫非真是自家的羅布頭立了功?
老婦人更是仔細想了好幾遍,確定自己沒有欠官府一分錢,她既然得知羅布頭沒死,也不管他們立功還是建業,默默的拉了拉洗衣盆,免得擋住了街道的路。
然後彎下腰繼續洗衣服,貧困的街坊,他們也沒有替換的衣服,今天若是不能晾乾,明天就沒有衣服換了,所以無論再忙再累,老婦人也會第一時間把衣服洗好,晾乾。
這是她做人的原則,也是她能夠一直堅持下來的小小的期望吧。
“羅胡氏,羅胡氏。”一個老頭跑到跟前,老婦人認得這人是街道的鄉老,在街道里頗有威信,於是在圍裙上抹了抹手,有點遲疑說道:“老爺子可是有衣服要洗?”
分明知道這是不可能之事,但出於職業的習慣,還是順口問了一聲,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鄉老連忙拱手道:“恭喜大嬸子,賀喜大嬸子,你為朝廷生了一個好兒子啊,如今官府的縣令大人過來看你了,你快點、快點準備一下。”
老婦人這才覺得,然來自己的兒子還真是幹了一件大事,竟然連官府的縣令也來了,她突然慌張起來,她雙腳軟,雙手抖,連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
還沒有等老婦人做好準備,一個穿著官服的縣官已經來到跟前,也如鄉老一樣拱手道:“羅胡氏為朝廷生了一個好兒子,請受我莫某人一拜。”
老婦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慌張得快暈倒下去,幸好虎子扶住她,莫清知道百姓不知禮儀,也不責怪,接過隨從的盒子,尊重說道:“這是送給羅家的錦旗,還有官府獎獎勵的五十兩銀子和朝廷獎勵十兩銀子,一共是六十兩銀子。”
“這是官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