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達南寧城以後,王亞樵同馮晨約定了碰頭的時間和地點,然後各自分頭行動。
南寧城內,仍然充滿著備戰的氣息。
路人行色匆匆,一輛輛軍車不時的從街道上駛過,一隊隊的憲兵在街上巡邏著,憲兵們偶爾還會盤查一下可疑的行人。
看到這種境況,王亞樵的內心很激動,有點心潮澎湃,恨不得早點見到李宗仁、白崇禧自報奮勇,到前線去。
馮晨同吉田義男下車後,在大街上漫無目的遊蕩著,感受著這南寧城裡緊張的氣氛。
王亞樵同馮晨分手後,則直奔廣西省政府去,他要先去領取,李宗仁給他特批的每月500元大洋的生活費。
跨進省政府財務室,王亞樵發現,這裡上班的職員們,這次見到他,沒有了以前那種熱情的笑臉。
財務室出納,是一名中年女人,以前每次來,她對王亞樵分外的熱情,又是遞煙又是倒茶的,可今天象變了個人一樣。
“匡先生,現在前方吃緊,省政府經費緊張,你過兩天再來領取怎麼樣?”出納板著臉冷冰冰地說道。
“既然緊張,那算了,我不領取了!”王亞樵一生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轉身離開了省政府財務室。
“匡先生,你先別走呀!”中年女人追了出來。
“告訴李宗仁,這每月500元的大洋我不要了,我還餓不死!”王亞樵丟下一句話,氣哼哼的下樓去了。
出了省政府大樓,王亞樵來到廣西綏靖公署,求見李宗仁。
“實在對不起,匡先生,李將軍現在正在會見重要的客人,他實在沒有時間接見你,你先回去吧。”王亞樵被李宗仁的秘書擋了駕。
從綏靖公署裡出來,王亞樵想想,決定去見白崇禧。
還好,白崇禧總算在辦公室裡接見了王亞樵。
“九光先生,今天怎麼有閒心到我這裡來?”白崇禧坐在辦公桌椅子上,也沒起身相迎,指了指辦公桌跟前的沙發,不冷不熱地同王亞樵打著招呼。
“健生兄,我剛來廣西的時候,你對我說的那些話,迄今還激動著我啊!”王亞樵在沙發上坐下,提起了酒宴上白崇禧說過的話。
“九光先生,現在形勢有變化了,自從餘漢謀投靠老蔣以後,兩廣兵變可以說已經失敗了。”白崇禧淡淡地說道。
“健生兄,我的意思是,你們桂軍應該馬上幹起來,只要你們在廣西豎起一面反蔣抗日的大旗,我敢保證,一定會舉國響應的!”王亞樵鏗鏘有力地在白崇禧面前遊說著。
“九光先生,你真是個不懂政治的人啊!”白崇禧擺了擺頭,冷冷說道。
“健生兄,難道你們準備向老蔣妥協不成?”王亞樵問。
“九光先生,搞軍事同你搞暗殺是兩碼事情,你搞暗殺可以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軍事是要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不能莽撞啊!”
白崇禧帶著一副教訓人的口吻,接著說:“九光啊,搞軍事不能像你暗殺一樣,逞一時之能,我們再不能做那些出力不討好的傻事了。”
“健生兄,你的話我不贊同,反蔣抗日怎麼會是逞一時之能呢?”
王亞樵的固執性格又表現了出來。
“健生兄,難道說你們廣西的地方軍隊,就不是中國軍人了嗎?既然大家都是中國人,反蔣抗日又何罪之有?又有何不妥?”
“好了,九光先生,我還有事情,改天我們再探討這些問題。”白崇禧寒著臉,擺了擺手,起身做出送客的樣子。
王亞樵悻悻離開白崇禧的辦公室,心情異常低落,剛到南寧城時的那股心潮澎湃的激情,頓時一落千丈。
他決定去李濟深將軍的駐地,吐吐心中的不快。
……
王亞樵離開白崇禧的辦公室後,白崇禧立刻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把王亞樵找他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李濟深。
“任潮兄,你的尊貴客人今天來拜訪我了。”白崇禧在電話中打著啞謎。
“我的尊貴客人?”白崇禧的話,讓電話那端的李濟深感到莫名其妙。
“噢,就是隱居在你老家料神村李圩子的那個人。”白崇禧回答說。
“哦,原來健生說的是王九光啊,他找你了?”李濟深這才明白,王亞樵去見了白崇禧。
“任潮兄,你就讓他在李圩子裡好好待著,我們有吃有喝養著他就行,你讓他到這南寧城裡來到處亂串做什麼?”白崇禧用責備的口吻說道。
“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