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柱國來到粉巷衚衕王以哲的家,在臥室裡見到了王以哲。
“鼎芳,我過來是有件事情告訴你,我聽到些風聲,少壯派的那些人,恐怕有對你我不利的行動啊,我建議你還是先搬到楊虎城主任家中避一避吧。”
“柱國,剛才楊主任也來過電話了,他也說讓我去他公館裡避避,被我拒絕了,我王以哲主和是為咱東北軍考慮,完全沒有半點私心,我為什麼怕少壯派那些人的威脅?”
“鼎芳,西安城內住的可都是孫銘九的特務團和抗日先鋒隊的人,我們還是小心為好呀。”何柱國耐心地勸說著。
“柱國,孫銘九這些人我瞭解,他們還沒那個膽量來殺我,我就不信那些小傢伙們敢打死我?”王以哲自負地說道。
“鼎芳,你還是跟我一道先到楊公館裡躲躲吧,小心無大差啊。”何柱國還是不放心,堅持著要王以哲一起走。
“柱國,你說我一個堂堂的軍長,在自己的部隊裡,竟然活到要避難的地步,這還有什麼意思?這不是個天大的笑話嗎?你去,我不去!”王以哲一個勁地搖著頭拒絕著。
其實,王以哲不願意去楊公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對楊虎城有誤會。
這誤會源於楊虎城不該答應東北軍少壯派,打一仗再和的那個承諾,他認為楊虎城可能有藉機吞掉東北軍的野心,從而對他比較厭惡,不願意受他的保護。
“柱國,我倒是認為,住到楊公館裡去會更危險,我這不是送貨上門嗎?”王以哲說。
見實在勸不動王以哲,何柱國很是無奈,決定一個人住進新城楊公館裡,而王以哲仍然留在粉巷衚衕27號自己的家內。
當然,有何柱國的提醒,王以哲家的警衛也加強了,他特地在大門口對面安排了一個警衛排,並且在正對著自己家的大門口位置,直接架起了幾挺機關槍。
王以哲的衛隊們,更是決定在夜間加強值班和警戒,他們天真地認為,真要來謀殺王軍長,殺手們夜間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2月1日晚到2月2日晨,粉巷衚衕27號王以哲的住宅內,警衛隊高度警惕地戒備了一個晚上。
重病在床的王以哲一夜也沒入睡,他側臥身子地半躺著,他的夫人更不敢大意,也整夜不睡地守在邊上。
這不是王以哲怕不怕死的問題,而是因為,既然各方面來的警報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而且他又謝絕了楊虎城的好意,那自己就應該加強防備才是。
不曾想,結果竟是一夜無事。
天亮了,王以哲讓一夜不敢閉眼的太太放心地睡下,並派人問候辛苦一夜的警衛們,勸他們也抓緊休息休息。
安頓好之後,王以哲自己也躺著閉目養神,一邊等待著前方部隊的訊息,一邊等待著中共方面的回電。
西部戰場上,胡宗南的中央軍第一軍的動向,一直令王以哲難以靜心。
因為昨天,王以哲與副軍長吳克仁商量,部署軍隊在寶雞、鳳翔之間準備還擊中央軍胡宗南部的進攻。
為爭取得到紅軍的支援,他和吳克仁聯名,給紅軍最高領導人發電報,希望紅軍羅炳輝部於2月3日晚開到麟遊,與自己手下的騎3師和106師聯絡,給予胡宗南部以痛擊。
王以哲正在焦急地等待著紅軍主要領導人的這份回電。
不知不覺,已經是2月2日上午10點多鐘。
此時,離粉巷衚衕不太遠的啟新巷孫銘九家門外,兩個哨兵持槍屹立,屋內的兩間堂房坐滿了人,他們正在開會。
會議是早晨八點多鐘開始的,參加的人除應德田、孫銘九、苗劍秋外,還有115師師長劉啟文、抗日先鋒隊參謀長、分隊長、特務團營長、連長等,一共36人,這些人幾乎站滿了兩間堂屋。
松尾太郎彷彿半個主人一般,同孫銘九的太太宋梅一道,忙著給這些人倒茶遞煙,實則是,他在人群中不是煽風點火。
會議剛開始,工兵團長杜維綱便放聲痛哭,他一邊哭,一邊說道:“我們大家要不惜犧牲一切,非把張副司令要回來不可!”
在杜維綱的哭聲帶動下,人群中又是一片哭聲。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哭了,光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應德田大聲地制止道。
“應處長說得對!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想辦法營救張副司令才是最重要的,可是要救張副司令,必須要同中央軍開戰,可軍權在王以哲和何柱國手中,你們說怎麼辦?”苗劍秋趁機煽動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