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晦氣?呸!我要挖出你的眼珠子來,免得你日後惹上殺身之禍。
大車停下了,車廂內搶出兩個鄉婦打扮的女人,徐娘半老,手腳卻是快捷俐落。
“住手!有話好說。”搶到的第一個女人急叫。
又是有話好說,打了再說。
“怎麼一回事?”另一個女人間。
“叫他說。”張家全揪住騎士的領口往上提,語氣兇狠餘恨未消。
“顧姑娘,先……先揍他……”騎士竟然頑強地叫:“他……他他……哎……”一耳光打得結結實實,騎士滿口流血仰面便倒。
顧姑娘怎能先揍人?她連想出手阻止張家全抽耳光都力不從心。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張家全背起豹皮革囊空出雙手:“打了再說並無不可,文的武的太爺奉陪,不揍扁你們這些賊王八此恨難消。”
另一個女人可就忍不住動手了,纖手突然扣指向他疾彈,勁氣破風,一縷罡風射向他的胸口七坎大穴。
張家全自從上了五行堡主偷襲的當以後,變得聰明瞭,決不會對近身的人的小動作掉以輕心,包括對方抬手動腳。
在他的觀念裹,自衛的本能就是以牙還牙。
對方抬手扣指的動作固然快得令人目眩,而他的自衛反應更是快逾電閃,身形略扭便移開正面,手疾伸來一記金豹露爪。
“嗤!”裂帛響刺耳,女人驟不及防,出手攻擊本來以為萬無一失,忽略了自身的防護。
張家全避招反擊,的確太快了,女人即使事先早有防備,也無法閃避他的利爪反擊。
女人驚叫一聲,雙手掩住暴露出來的碩大乳峰,花容失色疾退。外衣與胸圍子全被抓破撕裂,春光外露,胴體一露,那還敢再逞強?
顧姑娘總算有眼光,再鬧下去可就不可收拾啦。
“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粉臉一沉,同兩個心驚膽跳相扶後退的騎士喝問:“丟人現眼嫌不夠,想丟掉腦袋才舒服是不是?我老遠就看到了,這位旅客並沒有惹你們。”
“顧姑娘,在……在下只……只是向……向他打……打聽前面的事……”那位口中溢血,右膝伸不直的騎士哭喪看臉:“豈知他……他他……”“你還敢說你有理?”顧姑娘聲色俱厲。
“這……”騎士勉強地閉嘴。
顧姑娘的目光,移注在張家全臉上。
“你們這些人都很霸道,會遭禍的。”張家全怒火漸消:“到此為止,我放過你們,下次碰頭,最好離開我遠一點,不然,哼!”
他舉步便走,昂首闊步。
“你也要小心。”顧姑娘在他身後說:“我們是大同來的人,你……”“大同來的人又怎樣?”他止步回身問。
“追查逃犯,緝捕奸宄。”
“怪事,捕快中有女人?”
“我們是應官府召請的人。”
張家全哼了一聲,他想起神鉤董傑。
“就算你們是公門人,也不能如此囂張。”他冷冷地說:“假使州官可以放火,百姓也可以點燈。理字當頭,在下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就算你們是當今皇帝,在下也不會任由你們欺凌。”
“你……”“你可以假公濟私,咬定在下是奸宄逃犯,但你絕對得不到好處,在下要一下子就層光你們,你信是不信?”他兇狠地說:“在下對你們這種人,討厭極了。”
“那表示你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顧姑娘羞惱地說。
“完全對。”
“你貴姓大名?”
“豹人。”
“什麼?豹人?”
“不錯。”
“有姓豹的?”
“有人姓牛姓馬,難道不許人姓豹?少見多怪。”他的氣消了,轉身便走。
“發訊號,留意這個人。”顧姑娘向騎士低聲說,同大車走去。
張家全尊敬神鉤傑的俠義英雄行為,那是欺人之談。真要說討厭,卻又不太正確總之,他是在山野里長大,血氣方剛野性十足的年輕人,雖然知道與十二星相一群鼠輩在一起是錯誤的,但神鉤董傑替官府跑腿,而這所謂官府又是他所不願承認的,多少會抵銷一些他內心的錯誤感。
假使神鉤董傑當時不放他走,而下令捉他,他必定毫不遲疑,把那些人殺得落花流水。
有很多是非,是很難正確說得分明的。
在他來說,凡是影響到他生存的是非,都不成為是非,世俗的比較與認定,他都不會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