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
“秀兒?”聽到皇貴妃喚他,三皇子才漸壓下怒氣鬆開拳頭。
“沒事。”他柔聲安撫皇貴妃,皇貴妃驚疑未定,眨著因瘦削而變大顯得有些空洞的眼睛。
三皇子見皇貴妃近來瘦脫了形,心裡有些歉疚、不安,陪著說了好些話,才將人給哄住了。
“你說咱們要不要往內官、內侍那兒走動走動?”見不到皇帝沒關係,只要有一個可以在皇帝跟前,為她說話的人,那可比見到皇帝要強。
皇貴妃不是沒想過疏通皇上身邊的內官們,可是她身邊的人都說不好,疏通的好,自然是皆大歡喜,如若不然,豈不是惹惱皇帝,平白給自己找麻煩?
三皇子沒說什麼,只將話題引開去。“富昌侯那老傢伙似乎知道了。”
“知道你在收攏他的人?”
“嗯,不過也不怕,南邊兒的那些人,我收攏得差不多了,就是東邊和西邊的幾個,也都答應輔佐我,就是北邊和京裡的。被他察覺到,將我的人給撤了。”他倒是沒想到那老傢伙的動作這麼快,才剛現苗頭,他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踢出來了。
皇貴妃滿意的輕拍兒子的手背。“那是他們聰明,看得出我兒得堪大任,就是陛下……”
皇貴妃心裡不可謂不著急。皇帝這一病倒。寧將朝政託給左右二相,也不願立太子為監國,病情稍穩,又成天逗著那些小皇子們取樂。現在又瞧著孫兒、孫女們跟叔叔小皇子們,姑姑小公主們鬥,偏就不肯爽利的將立嗣大事給決斷。
這要是再有一次。難說這大位不會被老二和淑妃給奪了去。
“咱們還是想想轍,皇上畢竟有年歲了,這種病發作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要是下一回就這麼殯天了,咱們可不能沒有準備。”
三皇子此時才露出一抹狡詐的微笑,“母妃放心,兒臣早有準備了。”
“你早有準備?你準備了什麼?”
三皇子笑容滿面的湊到皇貴妃耳邊低語,皇貴妃聞言驚駭的轉頭,不可置信的盯著兒子:“這種東西。這種東西你是如何備下的?”
“這您別管,反正您只要知道。兒子早有準備,若父皇有個萬一,定是兒子登基為帝。”
皇貴妃仍是驚魂未定,三皇子安撫半天,才令皇貴妃定下心來。“那你可要收好,萬不可讓人奪了去。”
“您放心。知道此事的人,兒子都料理乾淨了,無人知道有這東西在。”
皇貴妃還是不放心,頻頻交代兒子,只差沒要他立誓詛咒了,但虛懸落不著地的心總算安了,待三皇子離去後,入內侍候的女官和大宮女們發現,皇貴妃的心情較之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不免旁敲側擊幾句,原本會跟她們說心事的皇貴妃這次卻口風甚緊,任她們怎麼問都只笑而不答。
侍候皇貴妃歇下後,眾宮女和女官不免聚在一起猜測,三皇子究竟與皇貴妃說了什麼,竟讓她心情大好?
淑妃與皇貴妃不同,此時的她有如在火中煎熬著。
“京營那些人竟被老三收攏?”淑妃鐵青著臉問。
二皇子坐在一旁,臉色倒比淑妃好看,他似不在意的問:“富昌侯曉得了?”
“曉得了,他扳回了幾個,不過還是有人覺得三皇子比較有希望登基,因此有門路投靠過去,便堅不改其意,富昌侯也很著惱。”屋中青石地磚磨得光可照人,跪在其上的那名內官低啞的公鴨嗓,在暖融的暖閣裡迴盪著。
淑妃又問了些外頭的事,那名內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回稟完後,從二皇子手裡領了厚厚的封賞時,還被二皇子掐了把手,那年方二十許的內官微紅著臉退走之後,淑妃才不悅的斥了兒子一句。“你當心些,這種時候可不能再傳出什麼不好的風聲來。”
“放心吧!母妃,沒事的。”二皇子吊兒郎當的回道。“您看父皇的病……”
“我瞧不出來。”淑妃搖頭。“我原以為陛下是裝病,可是御書房裡動靜不小,不是吃的不合意,原封不動的退出來,就是掃了一堆皇上動怒砸了的物什,看來都不像是裝的,我命人悄悄的去取藥渣回來瞧,確實是心疾用的藥,量還不輕,想來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嚴重。”
淑妃祖上有涉獵醫藥,因此她多少耳孺目染受了些影響,加上宮中女子爭寵手段,絕不遜於朝堂上的爭鬥,她就靠這一手,保住了腹中的胎兒,安然產下兒子,還把他拉拔成人。
獨獨令她扼腕的是,她甫生產完後,仍是中了招,讓人鑽了空,在她的吃食裡下了大寒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