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軒眼底露骨的羨慕,令以琳感到相當難過。
“其實爸爸是很愛你的!真的。”以琳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微微顫抖著。
柳逸軒笑得有些落寞。“你不用安慰我了,反正這些年來,我也習慣了。”
以琳衝動的輕輕抱著柳逸軒,“你不要這樣想,爸爸是真的愛你,只是他不善表達罷了。”
以琳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令柳逸軒的激情盪到最高點。他情不自禁的緊抱住以琳。
以琳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她想離開他的胸膛,卻發現他的雙臂就像螃蟹的雙螯,正緊緊鉗住她的身軀。她頓時全身發熱,拚命的想掙脫他的擁抱,無奈她的力氣是那麼的弱小,她竟還感到戀戀不捨哩!
柳逸軒深深的沉浸在以琳濃郁的髮香中,佳人在抱,這是他夢裡出現過多少次的鏡頭,如今,他終於如願以償了。
天啊!我不是在作夢吧!柳逸軒全身熱血奔竄。
砰!遠處的炮聲,令他們從美夢中驚醒,兩人立刻跳離彼此的依偎,試圖平撫內心過於激動的情感。
“爸爸都和你談些什麼?”柳逸軒終於又找回自己的聲音,若無其事的說道。
“我們都談些花花草草,或是詩詞名著……”以琳故作輕快的答道。
“我一直感到奇怪,一副書生模樣的爸爸,怎麼會娶了滿腦子生意經的媽媽呢?”
由他的語氣,以琳發現柳逸軒顯然對柳文華較具好感。
“爸媽是戀愛結婚的呢!”
“爸爸告訴你的?”柳逸軒相當意外,他一直以為柳文華和葛麗雯是老一輩硬湊成對的。
“嗯!”以琳心中那股莫名的悲哀,更加清楚了。她知道她為柳逸軒感到難過,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如此。
柳逸軒察覺到以琳的情緒變化,他誤以為她是為剛剛的擁抱感到懊悔,她說過她有心上人的,不是嗎?
這種想法令柳逸軒不由得怒火中燒,情緒頓時變得相當惡劣。“剛剛的冒犯是我不好,我把你當成可凡了。”
見到以琳受傷的臉,柳逸軒立刻後悔了,他並不是真心如此想,只是……“彼此!彼此!”以琳倔強的丟下這一句,趁著淚水尚未奪眶而出之前,奔回自己房中。
她不明白為什麼柳逸軒那句話對她會造成如此大的殺傷力?他對她而言,只是個恨她的陌生男子罷了!她愛的是丁以寧呀!但是她的淚水偏偏就是不聽使喚的恣情奔竄。
柳逸軒呆在原地,他心裡又氣、又恨、又洩氣。
氣的是,自己幹嘛信口胡謅,好好的氣氛,硬是被自已的胡亂抓狂,破壞怠盡!
恨的是,自己為什麼不能誠實坦率的告訴以琳,他愛她!
洩氣的是,以琳竟然承認她是錯把他當成她的心上人,才情不自禁投懷送抱的。
唉!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呀!老天竟這樣待我。柳逸軒深深感慨。
該死的是,剛剛那令他痴醉的擁抱,緊緊的縈繞心頭,牢牢扣住了他的每根神經。
看來,今晚又要失眠了。
柳逸軒再度慨嘆。
“原諒我……原諒我——以琳!”
丁以寧從夢中驚醒,自從和俞可凡私奔以來,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回從相同的夢裡驚醒過來。
相同的夢裡,都有著以琳哭泣的臉。
“以琳……”丁以寧將頭埋入被中,對以琳的歉疚感在他心中與日俱增,愈來愈擴散。
那天,以琳揮淚送走他和俞可凡,他們便帶著一筆為數不少的金錢出國避風頭,約莫一星期後,才返回臺灣,來到這個他當兵時駐紮的花蓮小鎮。
落腳之後,他便急著翻遍一個星期前的報章雜誌,幸運的,他並未發現任何找他們的“尋人啟事”,但是旋即跳入他眼裡,怵見驚心的竟是:國內知名婚紗攝影禮服連鎖公司的年輕總經理柳逸軒與幸運女孩丁以琳的盛大婚禮——
自從看了那篇報導之後,丁以寧便深深自責不已,但是卻為時已晚,既成的事實再也無法挽回了。
和柳逸軒共事多年,丁以寧很瞭解柳逸軒的個性,他實在無法天真的希望柳逸軒是因為愛以琳才娶她的——罪惡感和歉疚感冉冉而升。丁以寧如果事先知道他和俞可凡的愛情,是要以犧牲妹妹一生的幸福為代價的話,他說什麼也不會帶著俞可凡私奔的。
如今——說什麼已是枉然。他也想過帶著俞可凡回家,但那又如何?根本於事無補,只是枉費以琳的一片好意與犧牲罷了!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