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季青並不知道蕙娘‘死過翻生’,但他卻是猜得出來,蕙娘在另外開府的事上,肯定是沒說心底話。
至於後來,綠松和當歸成親以後,互相發覺彼此的身份,又藉著懷孕的時機,徹底避開了國公府最動盪的那段日子。而隨著蕙娘在會內掌權,她也漸漸意識到自己暴露的危險比從前更大,卻又懷疑自己是否會受到特別保護,繼續潛伏在蕙娘身側,以便令她背後的人,繼續掌握蕙孃的真實情況。在這忐忑不安的心情裡,府裡又出了變化:姑爺南下,似乎是和姑娘起了爭吵……
餘下的事,便不必說了。綠松說完,撲通一聲又跪到了地上,懇切地道,“我這一切,都是您給我的。在您跟前,我犯不著還說謊話,越性實話實說了吧,姑娘,我不想死,就因為我不想死,所以,我就永遠都不會害您。”
她雖然態度謹慎,但始終還有三分從前的大膽,在這個時候,還沒有由著蕙娘拿捏,而是反客為主地自己把話給說明了。甚至還抬起頭來,大膽地凝視著蕙娘,彷彿想用自己的表情來增添幾分說服力。“我對您的害處,我沒法辯解,可……對您的好處,卻在將來。還請姑娘您饒我一命!”
畢竟是綠松,自己便把話說到了十分,幾乎沒給蕙娘留下立威弄權的餘地,她反倒輕輕地笑了:拋開這份前情不說,綠松,也的確是她熟識的那個綠松。她明白,她表現得越強勢、越能幹,被留為蕙娘所用的可能也就越大。她說的沒有一句不是實話,但這實話,卻說得很有策略。
這麼能幹的人,當然是活著比死了好。若她所言不假,那麼她對這個組織的感情,自然也不比對她這個主子的深厚……在如今的情況下,綠松還是值得用一用,值得爭取一下的!
“既然如此,就把該說的話說完吧。”她淡淡的道,卻到底還是沒跟著綠松的節奏起舞。
但這口氣,已經足夠讓綠松捕捉到蕙孃的態度了,她面上喜色一閃,立刻說出了七八個名字,“這都是曾和我接觸過的上線。”
她頓了頓,又有幾分猶豫地道,“有一回,我還撞見她們其中一個,同焦勳身邊的小廝兒密會。雖然隔得遠,聽不到什麼,但從行事的辦法上來看……似乎那小廝兒,也是我這樣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長評嗖嗖地增長,我又恰好特別忙,週末去了外地有事,昨天剛回來,今天一天又都在外頭辦事,都回不過來了。明天我會找個時間出來統一回復!
雖然很多人看出來綠松是臥底,但她愛上焦勳這個倒是真沒有的事,因為愛上焦勳恨蕙娘就更不可能了。實際上這種臥底都受到很嚴密的控制,內心深處惶惶不可終日,也算是朝不保夕。綠松進府那麼早,更不可能對組織忠心耿耿,鸞臺會也不會很信任她。她傳傳訊息還可以,害蕙娘,沒那個權柄、膽量和能力以及必要。
☆、198教子
蕙娘已經有幾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要不是他臨走之前;還巧而又巧地見過權仲白一面,更因此撿回一命,把神仙難救帶到了自己的視野裡,如今的焦勳,只怕已變成她心底一道褪色的風景。聽得綠松一說,她臉色略動;卻並不多說什麼。——這些和鸞臺會有關的事;她一般也不和綠松提起;因此綠松並不知情,只多說了這一句;便也不再多提這話了。
兩如今關係變化;她對蕙娘反倒更有用得多。起碼鸞臺會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形象;蕙娘心裡已經是坍掉了一個角:他們的手雖然伸得很長,但卻還好沒有太逆天。綠松說的這些名裡,沒有老太爺身邊的近,也沒有從幾十年前就跟隨著老太爺的老們。
其實倒回頭想想,也並不奇怪,鸞臺會文臣家裡用的心思,只怕一貫不會很多。畢竟文臣更新換代太快,比不得武將、勳戚們的地位穩固。而按他們的志向來看,皇宮裡多安排一些臥底,那才比較合理。要是連老爺子身邊,都有數之不盡掌握大權的臥底,那他們只怕是幾十年前,就要篡位奪權了。
綠松所說的詢問技巧,其實蕙娘也有掌握,無非是變幻種種手法,出其不意地盤問對方,以便從對方的回答中發現破綻。雖然事到如今,綠松說謊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但她還是多問了綠松幾遍,將她小時候的生活梳理清楚,這才停了話頭。又問她,“這屋裡,言辭如此大膽……難道就不怕這番對話洩露出去,反而更難做?”
綠松倒坦然道,“就因為奴婢自己身份有異,因此平日裡也更為姑娘留意院中事。畢竟您身邊的丫頭,都是多年來慢慢考察上來的,不論自雨堂還是立雪院,管理又極為嚴格,無事幾乎不能外出,外也很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