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江口木子。落旌心下不安,抬頭看向高橋,低聲道:“不可能的,我就算再怎麼出錯也不可能不及格的!”
“呵,不可能?你們年輕人永遠都是這麼自滿嗎?”身後傳來一道慢條斯理的聲音,帶著不屑的語氣,“果然,年輕是資本,能讓你們這般不知輕重地自命菲薄。”
落旌身子一僵,三人都聽出了聲音是誰的,連忙轉身低頭說道:“石井教授——”
石井四郎臉色中略透青蒼,嘴唇天生的顏色就像是塗了一層紫黑色的胭脂。他嗤笑一聲,繞過他們走到排名榜的前面,不無傲慢地對教員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們現在口中所謂的高材生的實力嗎?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輔導教員抽著嘴角,緊張地解釋說道:“這個……江口木子同學也許是在這次考試中發揮失常了也說不定,她平日的成績真的是非常優秀的!而且教授你看,就算有一科不及格,她的總成績也能排在第十名的位置上。”
細菌學的判卷是石井四郎親自改的,然而此刻他回頭目光挑剔地打量著落旌,紫黑色的唇微微翹著:“剛才我聽見江口同學說,就算自己再怎麼出錯也不可能不及格……這樣看來,江口同學心裡是覺得錯不在自己,而是判卷者出了問題?”
落旌不顧一旁輔導教員的擠眉弄眼,抬頭看向石井四郎,冷靜說道:“是的教授,學生並不覺得若是按照正常的判分標準,我會有一張分數不及格的卷子。”
石井四郎嗤地一笑,指著那張紅得刺眼的榜單:“可是這張榜單上,唯一不及格的人就是你!身為醫學院的學生,不能出任何常識性的錯誤,一旦在最不可能犯錯的地方出了半分差錯,那麼就算半點差錯,也只會拉低帝國大學醫學研究生的水平!這次考試,不過是提前替學院找出了藏匿了許久卻是具有危險性的蛀蟲!”
落旌緊緊抿著嘴角,不甘示弱地盯著石井四郎——自從她考入東京帝國大學,因為成績斐然、性格低調以及來自江口家族推薦的背景,除了被木村教授當眾批評過解剖學,她還從未被人用這樣充滿攻擊與歧視的話語羞辱過。
一旁的輔導教員滿頭大汗地說道:“石井教授您可能有所誤會,江口同學的意思是,她自從進了東京帝國大學就不曾有過這樣低的分數,當然,這個肯定也不是教授的問題!”他越解釋越混亂,索性朝落旌發火,“呀,江口木子同學,石井教授這是在對你嚴格要求,你不僅不思悔改竟然還敢頂撞教授,我看你先去打掃實驗室好好自我反省一下!”
看著輔導教員巴結石井四郎的樣子,落旌癟了癟嘴巴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低頭說了句對不起便轉身離開。高橋正彥和鈴木楓對視一眼就要跟著離開,只聽輔導教員又說道:“一個人幫江口木子,她就多做一天,兩個人幫,她就多做一個星期!”
鈴木楓心直口快地說道:“為什麼兩個人幫就要多做一個星期!這根本不公平!”
“不公平的話,我可以讓你去洗男廁所!”輔導教員磨著牙笑道。
鈴木楓被他的笑容嚇到,一個箭步退到高橋正彥的身後敢怒不敢言。高橋正彥擋在鈴木楓身前說道:“學生明白。”便帶著鈴木楓一同離開。
石井四郎看著高橋和鈴木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那兩個學生是?——”
輔導教員恭敬地回覆道:“那兩個學生分別是高橋正彥和鈴木楓,一個是這次考試的第二名,另外一個則是第五名,都是學院中非常優秀的兩名學生。”
石井四郎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內藤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老師,江口木子畢竟只是個女孩子,她在醫學上的確有些天賦,可老師這樣打分,難不成是怕她的總成績最後超過了我師弟?若真是這樣的話,伊藤君恐怕會大發脾氣的。”
聞言,石井四郎轉身,冷冷橫了他一眼:“我打分自然有我的理由。”
內藤聳了聳肩膀,笑得無所謂:“那老師可不可以告訴學生這個理由是什麼呢?”
石井四郎眯了眯眼睛,忍著不耐煩說道:“內藤,你知道你和伊藤之間最大的差別是什麼嗎?”
“伊藤君喜歡外科,而我喜歡內科,這就是最大的區別!”內藤良一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開玩笑道,“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師弟那般單純地對醫學充滿著永不疲倦的精力。”
石井四郎搖頭,不滿地看著他:“對於我給江口木子打了不及格成績的理由,你是來問我,然而現在所有學生的考試卷子都已經在伊藤的手上。他喜歡動手親自操作去實驗,而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