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琦像過電影一樣把他們從防暴隊到老刑偵處的人都過了一遍鏡頭,“我們這哥幾個裡頭,既要跟衛東在防暴隊一塊呆過,又得和蔡光在三科呆過,跟衛東在一塊呆過的有17個人,而跟蔡光在一起呆過的只有三個人:一真、衛東、陳默。你要說符合的除了陳默,第二個人沒有!”夏小琦說完忽然意識到葉千山是不是懷疑他呢,他就趕緊說:“千山,你要是對我不放心呢,我就把我的另一個彈夾也給你拿出來,就在單位抽屜裡鎖著呢!” 葉千山說:“我要是不相信你,我就不找你了,你既然啥都清楚,我也就不多說了,範圍本來應該是越小越好,我本不想把你牽進來,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想幹這個案子唄?如果幹,事關生死,干與不干你自己拿主意,你自願,我不強求你,你想好了,去我們家給我回個話!”
葉千山說完就想往外走,夏小琦一伸手攔住了他:“千山我是你最合適的人選,我和陳默是同學,他想不到你會讓我查他,等他反過味來時,可能案子已查的差不多了!”他拍拍腰間的槍接著說:“況且,我好歹比你還多一個傢伙兒做抵擋,你都不怕我還有啥,反正也是你先死,我充其量也就是給你當個墊背的,收下我,日後就是到地下也就個伴兒!”
“小琦,好兄弟!”葉千山回身看著夏小琦,他的眼睛裡湧滿了潮潮的感動。
黃沙已經住進了醫院。
醫生告訴葉千山黃沙已是肝癌晚期,黃沙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況,他知道自己活的時日已不多了,雖住進醫院,也三天兩頭到班上轉轉。葉千山之所以要選擇黃沙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黃沙身體不好,班上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將來查起案子來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當葉千山找到醫院聽到醫生講的情況,他有些不忍心了。
他想既來了,就當看看老朋友,什麼也別說了。
黃沙躺在病床上,床頭吊著輸液瓶子,液體已經快輸完了。葉千山在玻璃窗上看了黃沙好一會,葉千山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黃沙了,他沒想到疾病的痛楚這樣快就改變了一個人的人形,黃沙的頭髮也已稀稀落落了,但閉目躺著的黃沙臉上並沒有任何絕望的神色,護士從他身後推門進去,拔了針,取了瓶子就走了,葉千山進去坐在黃沙的床頭,他看著坐起來的黃沙心裡就很難過,黃沙說:“千山我現在老想過去咱們一塊辦案子的那些情形,那時一個案子辦下來又累又困,真想生場病到醫院躲一躲,或是找醫生開個病假,裝模幾天,那是身體很好的時候,現在,真要讓我在醫院一直住到死,你知道我又在想啥?”
“想啥?”葉千山聽到黃沙那麼輕鬆的在談那個“死”字,心裡越發難受。
“我想呀,不如去破個最累的案子,然後累死!”黃沙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童稚的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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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四伏第十一章(3)
葉千山真有點想不通他們這幫搞刑偵的人怎麼會至死都抱定破案子的情結,這肯定就是職業留給人的病態,他自己不也“病”的不淺嗎?
葉千山安慰道:“你呀好好把身體養好,會有機會的!”葉千山說完這話就覺得這話裡充滿了虛假,他明知道黃沙是不可能再有機會了,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
葉千山看看錶說:“你剛輸完液,需要休息,我就是看看你,沒別的事兒,那我走了!”他深握了一下黃沙的手就起身告辭,走到門口,黃沙叫住了他,“千山,你有話沒說!”
葉千山扭回頭笑笑說:“不,沒什麼,我真的是順路來看看你!” “就像你順路到唐河橋墩子底下等那三個彈夾?”黃沙已從床上下來站到了葉千山面前。
“你,你怎麼知道?”葉千山驚訝地問道。
“我告訴你吧,那個挖出彈夾的黃秋河是我侄子,唐河挖淤泥的民工都是從我老家來的,我大哥讓秋河在醫院照看我,我說我也不用照看,他就白天在唐河跟同鄉挖淤泥,晚上回來陪我,林天歌的手槍被挖出以後,我就囑他把每天挖到的東西留心記下回來告訴我,他說,挖出彈夾的那天,一個人拿出工作證嚇唬他不交出來就把他帶到公安局去,他看了你的工作證把名字記下就跑回來告訴了我,我就明白你在暗查這個案子。
葉千山感嘆世界上竟存有這麼多的機巧啊!他剛要說點什麼,只見黃沙止住他接著說下去:“你不要把那個案子看成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癌症藏在一個人的身體裡,發現不了或發現晚了,做手術與不做手術,做的好與不好,只死一個人;而罪犯藏在一座城市裡,一天不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