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妍聽說過兩年前的倭寇戰,但是那時薛傲在她心裡不過是個人名罷了,此時卻是她心尖上的人。早知如此,昨夜她就不與他鬧了,可眼下就是後悔亦無用了。
然而,柳初妍在這兒神傷,林謹歡處卻是實實在在地熱鬧了起來。為了在百日內完婚,同時給信國公沖喜,薛太太很快就與將軍府談妥了,決定以一月之期為限,完成六禮。
因為時間緊急,林謹歡就只繡嫁衣,其餘的全交待給繡坊了。便是嫁衣,她還求了柳初妍去幫忙。
“初妍,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林謹歡是打心眼裡喜歡薛談,所以對著明顯被算計的婚事毫無異議,反而覺得因禍得福,高興得很。她見柳初妍神遊天外,笑著打趣道,“是不是想薛二爺了?”
柳初妍聞言,神情一滯,摸了摸臉頰:她表現得這樣明顯麼?
事實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林謹歡見她羞澀又茫然的模樣,笑得越發開懷:“你放心,薛二爺是有能耐的人,過段時日就能凱旋而歸。到時候呀,他就會上門提親。我們兩個,還能住在一個府裡,做最親近的妯娌。”
柳初妍想起薛傲私自置辦的宅子,外人都是不知道的,她也不能與林謹歡說,只是埋頭,故作嬌羞地笑了笑。
一直在旁看著她們繡嫁衣的劉關雎聽此,若有所思地抹了抹鼻頭,湊到柳初妍身邊:“初妍姐姐,聽說你爹爹的忌日快到了,你要不回杭州一趟?”
柳初妍頓時怔忪起來,是了,她可以去杭州,去杭州她就能見到他了。但是江浙有倭寇,特別是寧波紹興一帶,分外猖獗。她回去,只怕會給他添麻煩,還是罷了,搖搖頭。
“小姐,老夫人身邊的梅枝來尋你,說是老夫人找你有事。”正當柳初妍糾結時,松苓從外邊進來了。
“梅枝找我?”梅枝作為老夫人的大丫鬟,向來不離身,今日卻大老遠地跑到林謹歡的院子裡找她,定然發生了什麼大事,柳初妍忙放下手頭的活,出去。
林謹歡見她隨著梅枝走遠,也納悶了,戳了戳劉關雎:“關雎,你去瞧瞧。”
“好。”
柳初妍走在小徑上,就覺著有些不對勁,因為梅枝是不同於往日的喜悅,幾乎可說是滿面喜氣。便是路上碰到幾個丫頭,都笑著望向她,卻故作正經地行著禮。
“松苓,發生何事了?”柳初妍側身,問後邊的松苓。
松苓也納罕,搖搖頭:“奴婢不知,不過猜著是好事。”
“好事?”真的是好事嗎?柳初妍心中怎麼比聽到薛傲去江浙還心慌。不過,到劉老將軍那兒,她就會知道了,還是壓下內心的好奇吧。
至劉老將軍處時,柳初妍就遠遠地看到金太太坐在那兒,還有金翎,就立在老將軍跟前。
“妍妍,來來。”劉老將軍見她進門,朝她招手。
柳初妍便與劉老將軍行了禮,又見過金太太,才端端正正地走到劉老將軍身邊去:“祖母,發生何事了?”雖說金翎與將軍府關係匪淺,可是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在這兒,也不知迴避一下,真是無禮。還有老將軍與金太太,竟也忘了禮數,真是奇了怪了。
但是出乎柳初妍意料的是,劉老將軍握住她的手,就笑著問她:“妍妍吶,金太太與郡鋮,你先前都見過。今日,金太太是來提親的。但是怕太過唐突,就未抬聘禮,只人先過來了。雖然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孃不在了,我與你表姑婆決定就好。但是我們將軍府也沒那麼多規矩,祖母就想著,還不如問你自己。你若覺得合心意,祖母就找你表姑婆,一同給你定下來。你若想在家裡多玩耍一陣子,也可再推一推。你金家嬸嬸和郡鋮哥哥也不會怪罪的。”
這是提親?柳初妍呆住了。金太太大概是怕被她拒絕了丟臉,所以就先來與劉老將軍商議。但是劉老將軍是個開明的人,便找她過來,親自問她意見。若是能成,金家就會與將軍府議親了。若是她不答應,金太太就當沒這回事。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可是劉老將軍明知道她與薛傲有情,還這般做,是故意的吧?她這是存心想氣死薛傲,或者只是為了探探薛太太的態度?
柳初妍理不清頭緒,但此刻,最緊要的是想辦法拒絕金翎,她也得想好說辭,不能叫金家丟臉。儘管只是私下提提而已,可萬一傳了出去,也不是好聽的。她思忖片刻,就將關雎的提議搬了出來。
“金太太,金公子,初妍雖及笄,但是婚姻之事向來聽父母的。我父母已過世,我就只能聽祖母與義父義母的。而今日,祖母偏來問初妍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