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兀自思忖著脫身之計,手背一熱,竟是邊上的男人已經起身站起,“走,隨朕下殿敬酒去!”
蔚景心頭一顫,手背盡數被男人的大掌所裹,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指腹上的薄繭粗糲,溫熱乾燥,是她曾經最迷戀的感覺,如今的她,卻只剩下牴觸。
當然,再牴觸也不能表現出來,嫣然一笑,她起身,隨他一起緩緩走下高臺,邊上趙賢畢恭畢敬端著托盤,托盤裡是酒壺和杯盞。
“各位夫人,今日女芳節,是夫人們的節日,朕和皇后會一一給各位夫人敬酒,以示對夫人們節日的問候,正是有你們的幕後支援和無私付出,你們的男人才會無後顧之憂地為國賣力,你們辛苦了,朕和皇后感謝你們!”
錦弦一邊說,一邊牽著蔚景的手緩緩穿梭在席間,一席話說完,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就正好站在了鶩顏的那席旁邊。
趙賢躬身呈上托盤。
錦弦一手一隻,將托盤上的杯盞拿起,一隻遞給蔚景,蔚景含笑接過,心裡卻是打起了小鼓。
殿中女眷少說也有百人,方才這個男人說,一一給各位敬酒,那是不是表示,至少要喝百杯,天,她可是三杯絕對爛醉的人,一醉還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傻事。
不行,一定要趕快脫身。
《
tangp》將杯盞遞給她之後,錦弦又提起酒壺,給自己的杯盞中撞上酒水,末了又給她的杯盞中撞滿,且轉身將鶩顏那一席的兩人也倒滿,“那就從這一席開始吧。”
鶩顏跟邊上的另一個女眷連忙恭敬起身。
錦弦微微一笑,轉身,將手中酒壺放在趙賢的托盤中,電光火石之間,蔚景看到,他快速度了一記眼色給趙賢,趙賢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蔚景一驚,第一反應就是酒水裡面肯定做了手腳。
只是,做了什麼手腳呢?
放了什麼呢?
如此眾目睽睽,他一個帝王,親自斟酒,應該不會放什麼毒藥,那是
試探鶩顏的東西?或者說,試探蔚景的東西?畢竟在這個男人的心裡,一直懷疑鶩顏是她蔚景不是嗎?
能試探她的東西?
略一沉吟,驀地瞳孔一斂。
紫草。
除了紫草,錦弦知道她紫草過敏的,她曾經跟他說過。
而且紫草無色無味,對一般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不良作用。
是這樣嗎?
好在此時,她不是鶩顏。
那廂鶩顏已經落落大方地端起酒杯,對著錦弦吟吟一笑:“多謝皇上,皇后娘娘,鶩顏先乾為敬!”
話落,水袖一掩杯盞,在錦弦目不轉睛地注視下,優雅端起,仰脖,一口氣飲盡。
錦弦唇角輕勾,笑得絕豔,“多謝夫人”,話落,亦是端起酒盞,飲光杯中酒,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卻是一直揚落在鶩顏的身上不放。
蔚景自是不能喝。
見錦弦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這邊,心中陡然生出一計,小手一抖,她“啊”的驚呼一聲,手中杯盞裡的酒水盡數撒潑在自己華袍的胸口。
眾人都循聲望過來,錦弦亦是。
蔚景連忙故作一臉驚慌地躬身:“皇上恕罪,臣妾不小心。。。。。。”
她正準備想說,她不小心打翻了杯盞,弄溼了袍子,請允許她回宮換套衣服再來,這樣不僅沒喝那做了手腳的酒水,也可以順利脫身去天牢救凌瀾,誰知,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沉聲打斷:“何事?”
何事?
蔚景一怔,愕然抬頭,才發現這個帝王根本不是在跟她說,而是問向一個急急而來的禁衛。
禁衛沒有立即回答,微微抿了唇,略一猶豫,上前湊到錦弦身邊,壓低了聲音一番耳語。
沒有人聽到他說什麼,只看到他說完,帝王臉色都變了。
先是震驚,後是欣喜,最後,帝王側首,深深看了邊上鶩顏一眼,忽然,將手中杯盞往趙賢端舉的托盤裡一擲,步履如風,衣袂翩躚,大踏步朝未央宮的門口而去。
留下一殿不明所以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發生了何事。
趙賢見狀,將手中托盤往邊上隨侍的手中一放,也連忙拾步跟了上去。
蔚景也有些愕然,略略怔忡了片刻,便看向鶩顏,鶩顏淺淺一笑,上前,對著她一鞠:“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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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葉炫站在牢門外,焦急地看著牢門內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