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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吹散,可是,她卻聽得真切。

找她找得多辛苦?

輕輕彎了唇角,她依舊沒有挪開視線,雖然,她不確定這句話是將她當成了蔚卿,還是已經知道是她蔚景,畢竟這話有歧義,可以一語雙關,說她們兩人誰都行,但是,她還是對他的話表示理解。

的確,他找她找得的確辛苦,各種設局,各種算計,甚至經常連國事都不顧,不是嗎?

她沒有吭聲,依舊只是淡笑看著男人。

男人俊眉微攏,忽然一撩袍角,拾階而下,衣發翻飛間,疾步朝她而來。

“蔚景。”他喚她。

不知是不是因為下臺階顛簸的緣故,連帶著他的聲音都顯得有些顫抖。

天地一片靜止,只有一抹明黃流動,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拾階而下的帝王。

第一次,他們第一次聽那個帝王叫‘蔚景’這個名字,記得平素,他都是稱其皇后。

是太過激動了吧?

也是,換誰都會激動,今日還剛剛給這個女人做過頭七呢,她卻大難不死,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是怎樣的驚喜?

趙賢跟葉炫互看了一眼,微微抿了唇,同時,鈴鐺跟鶩顏也是快速對視一眼,皆輕擰了眉心。

男人一直拾階而下,蔚景卻本能地後退了一個臺階。

袍子太長,她差點摔跤,不過,終是穩住。

見她如此,男人在離她還有幾個臺階的地方,又停了下來。

長長的青石階上,一男一女一上一下迎風而立。

“你的臉怎麼了?”他問。

她依舊沉默不語。

她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血嗎?她抹在臉上的血是嗎?

不要這種假惺惺!

遠嫁雲漠那日,是誰用藥粉將她的臉變得紅腫癢痛,比現在還慘不忍睹的?

又是誰親手將她推落懸崖?

胸口的疼痛越來越烈,越來越密集,作為醫者,她很清楚,那代表什麼。

普通銀針只有刺中穴位才能引出巨大反應,刺在一般的位子,傷害並不大,當然,如果銀針上有毒,那就另當別論,譬如,她現在。

很明顯,她胸口的這枚銀針就是有毒的。

見她不吭聲,錦弦眸色深邃,薄唇微微抿著,不知心中意味。

似乎到這時,才想起那些跪拜行禮的眾人,揚了揚衣袖,示意大家退下。

眾人起身站起。

末了,他又朝身後抬了抬手,並未回頭。

龍吟宮門口站的幾人互相看了看,躬身行禮。

就在眾人禮畢,準備各自退下之時,蔚景忽然伸手

探向自己的袍袖,掏了掏,不知掏出什麼東西,兀自攤開掌心看了一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進嘴裡。

錦弦一震,雖不知是什麼,卻沒來由地眉心一跳,下一瞬,衣袖驟揚,將她的手臂揮開。

蔚景手背一痛,掌心的東西脫手而出,錦弦又飛身伸臂一撈,將那飛在空中的東西穩穩接在手心。

攤開一看,兩粒黑褐色的藥丸靜陳。

錦弦瞳孔一斂。

這藥丸,他並不陌生。

因為他幾日前剛給一個人服過。

忘憂!

這個女人竟然自己服用忘憂!

五指一收,將藥丸攥住,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幾步之遙的女人,女人頸脖咽喉處明顯一動。

吞嚥的動作。

他臉色一變,上前,一把將她的手臂抓住,厲聲道:“吐出來,快將忘憂吐出來!”

忘憂?!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震。

此藥在江湖上極富盛名,所以,他們也都有所耳聞。

聽說食下此藥者會變聾變啞、失去記憶。

這個女人貴為皇后,且剛剛大難不死,不是應該歡呼雀躍嗎?為何突然自己吃這種藥?

疑惑的眾人本欲離開,見狀,又都紛紛停了下來。

鈴鐺瞥了一眼鶩顏,鶩顏低低斂了長睫,面沉如水。

而此時的帝王顯然已無心思在意有沒有人在,就大手擒著女子的手腕,皺眉沉聲,重複著自己的命令:“朕讓你吐出來,你沒聽到嗎?”

眾人一驚,有些被帝王的樣子嚇住。

那黑沉的臉色,那微微染著血色的眸眼,以及那微嘶的嗓音,無一不在說明,這個男人已經盛怒。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