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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東西?”凌瀾斂眸上前,將她手裡的東西接過。
蔚景沒有吭聲,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凌瀾拿起來放在眼睛前面看了看,臉色微微一變,轉眸看向她:“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蔚景怔怔回神:“影無塵送的。”
凌瀾眸光輕輕一斂。
“凌瀾,你說,會不會本來在的,然後走了,我們沒來得及?”
蔚景猶不死心,跑到兩邊的青石臺階上去看,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凌瀾低低一嘆,上前攬了她的肩:“不會的,如果真如你所說,是坐在輪椅上,坐輪椅下臺階很不方便的,以我帶你飛過來的速度,應該趕得上,所以”
大手輕輕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凌瀾望進她的眼睛,“所以,蔚景,你肯定是因為心中太思念你父皇了,看花了眼睛,你想,如果他在,他為何一直不露面出來找你?”
蔚景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想想凌瀾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真的是看花了眼睛嗎?”她抬眸怔怔看著凌瀾,幽幽開口。
凌瀾輕“嗯”了一聲,將她攬進懷中。
枕著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蔚景有些恍惚。
或許是真的自己看錯了。
或許是潛意識裡,希望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時刻,那個疼她、愛她、一直將她捧在手心、替她遮風擋雨的父親能夠親眼見證吧。
只是,父皇,你在哪裡?
還活著嗎?
如果還活著,為何不出來見女兒?
“凌瀾,你能幫我找我的父皇嗎?”在男人的懷裡抬起頭,她水眸殷殷地看向男人。
男人微微一笑:“當然,你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
回到九景宮,蔚景還一直有些渾渾噩噩。
九景宮裡被佈置得一團喜氣,紅毯紅帷幔,紅被褥紅床單紅枕頭,還是白日,宮燈也都盡數掌起,且都是紅燭。
可蔚景看到宮裡擺設的那熟悉的一物一件,又情不自禁地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心中也越發地想念她的父皇。
凌瀾見她依舊愁眉不展,本有事情要處理,便也只得暫時放下,屏退了所有宮人,將蔚景抱在懷裡。
一邊安慰著她,一邊耳鬢廝。磨。
門外忽然傳來鈴鐺求見的聲音,兩人皆是一怔。
凌瀾還未開口,蔚景就先出了聲:“進來!”
這段時間,她還差點將這麼個重要的人物給忘了。
門開人入,鈴鐺身著一套普通的布衣,進來後看到帝后兩人竟然是抱在一起,有些窘迫,低眉順目給兩人行禮。
蔚景發現,褪去一身華麗的她竟有幾分曾經的樣子,一時又是心緒大動。
“你怎麼來了?朕不是給你安排了去處?”
凌瀾朝她揚了揚袖,示意她平身,卻依舊沒有放開懷裡的女子。
鈴鐺沒有起身,依舊低著頭。
“奴婢想留在宮裡,留下來伺候公主,這些日子以來,奴婢無時無刻不在懷念曾經跟公主一起無憂無慮的時光,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枉費公主的信任,奴婢知道錯了,請公主看在奴婢多年伺候公主的情分上,給奴婢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不行!”
未等蔚景開口,凌瀾已是斷然回絕。
“你是錦弦的女人,怎可以繼續留在宮裡?錦溪只是錦弦的妹妹,她還不是留在宮裡呢,只是留在相府,都有那麼多人非議,你一個錦弦的賢妃娘娘,來給蔚景做婢女,這讓人怎麼想?”
“是,奴婢是錦弦的女人,可是又怎樣呢?”鈴鐺抬起頭,聲音隱隱透著一絲顫抖,“說句大不敬的話,公主不也曾是錦弦的女人嗎?”
蔚景一震,凌瀾臉色一冷,鈴鐺見狀,又連忙補了一句,“雖然只是身份上的,但是,只要爺願意,爺就一定有辦法不是嗎?而且,宮裡那麼多爺的人,不是都留下來了嗎?為何獨獨要將鈴鐺送出宮?”
“為何?”凌瀾輕笑,眸色平淡無波,“朕不是已經跟你說明白了嗎?”
“鈴鐺不明白!”
“這件事絕對不行!”
“好了,不就是要留在宮裡嗎?想留就留咯!”蔚景不以為然地打斷兩人的話,纖纖素手輕輕撥弄著凌瀾胸口的金龍,一副閒適之姿。
“蔚景,”凌瀾愕然轉眸看向她,鈴鐺亦是有些難以置信,遂連忙欣喜地磕頭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