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卻被新帝揚起另一手臂止住。
新帝緩緩鬆了緊握手心的劍鋒,對方許是害怕,也沒有握緊,於是長劍就這樣跌落在地上。
新帝掏出帕子,隨隨揩著手心的血,也不覺痛,眉心都未皺一下,似乎擦的是別人的血一般。
沉冷的眸光卻是一直揚落在那個太監身上,他不徐不疾地開口:“知道嗎?朕今日登基,不僅請了文武百官、各府女眷,還請了所有宮人的家人一起來參加,一來朕想普天同慶,二來,你們也可以跟家人見見面。你想,如果你的家人看到你方才的那一幕,該有多痛心失望。”
太監一震,不對,應該說所有人一震。
請了所有宮人的家人?
正疑惑間,新帝示意邊上的內侍太監。
隨著一聲尖細的唱喏:“請家人們入場——”,一大撥人在宮女太監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眾人驚錯地看著這一切。
那個行刺的太監見狀,更是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新帝面前,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宮女們又開始快速地擺放新的桌案。
男女老少行完禮後也被新帝安排紛紛落座。
新帝命令禁衛將刺殺之人帶下去嚴加看管,他要親自審問。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但是,氣氛卻變得很微妙。
也就是到這時,大家才明白過來,為何不在金鑾殿舉行,而是在未央宮的外面。
那麼多的人,金鑾殿根本裝不下啊,也必須在這個全宮最寬闊、最廣袤的未央宮外面才行。
這個新帝果然製造了很多個第一。
如今,又是第一個請宮人們的家人進宮赴宴的帝王。
“你沒事吧?”蔚景走到凌瀾的身邊。
內侍太監也躬身上前,“皇上,讓太醫包紮一下吧。”
“不用!”凌瀾將帕子纏了纏,繫上,就宣佈宮宴繼續,末了,又牽了蔚景的手回到高臺上坐下。
再次歌舞昇平。
眾臣中不乏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人,自是看出了門道,卻也更加佩服這個少年帝王的睿智和手段。
既然他們能在錦弦在位的時候,在宮中埋下那麼多自己的人,那錦弦在宮裡肯定也有自己的死忠。
查,一時半會兒怎麼查得出來。
登基在即,這些人肯定會製造亂子。
所以這個帝王就將所有宮人的家人都請進了宮,名為請,實為控,只要這些家人在他的手中
,管你阿毛阿狗誰是錦弦的人,都是不敢造次。
而且剛剛那個太監想殺他,他去徒手救了太監,不僅讓大家看到他作為君王仁慈的一面,以德報怨,還成功了保住了這根線索。
有此人做突破口,就不怕查不出來其他。
果然是帝王之才,不可小覷啊。
經過這一鬧,果然,後面風平浪靜。
只不過有臣子提出為防止後患,請求處置錦弦的妹妹錦溪。
此舉一呼百應,竟是得到了好多個官員的聲援。
右相夜逐寒、左相夜逐曦當場就跪了下來。
夜逐曦更是言辭懇請地請求新帝寬恕。
夜逐曦說錦溪為人正直善良,當初看出錦弦要剷除朝中老臣,還不惜跟錦弦鬧翻,當眾揭露了錦弦的嘴臉。
新帝沉吟了很久,似是非常為難,畢竟剛剛登基,向著哪個,不向著哪個都不好。
最後還是相府保證,說,錦溪以後不會再跟錦弦有半分瓜葛,相府會看好錦溪,若有任何差池,相府願意承擔一切責任,新帝這才作罷。
錦溪拉著夜逐曦的手哭紅了眼。
一直到午時過後,慶宴才總算結束。
眾人紛紛離場。
蔚景想將影君傲跟影無塵留下來多住兩日敘敘舊,有些話,她也想跟影君傲說清楚,影無塵說好啊好啊,可影君傲沒同意,他說,今日是她跟凌瀾的大日子,他不方便打擾。
末了,硬是拉著拽著影無塵走了。
蔚景心裡很難過,她知道,影君傲心裡也難過,可是,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就站在那裡看著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垂眸,目光落在手中影無塵送的望遠鏡上,也不知心裡怎麼想的,就緩緩舉了起來,覆在眼睛上。
她看到了很多人的背影,百官的,女眷的,還有影君傲和影無塵的
視線往上再望遠,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