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孟河笑了,起先還有些刻意壓制,後來,乾脆也不管不顧了,就笑出聲來。
“放肆!”
伴隨著“啪”的一聲巨響,帝王厲喝出聲。
眾人循聲望去,就看到帝王的大掌重重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桌案上酒盞裡的酒水濺得老高,撒潑在他龍袍的袍袖上,濡溼了一大片。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微微擰眉。
今日是怎麼了?
慶功宴,慶功宴,本是個喜慶的宴席,不是嗎?
怎麼搞得氣氛沉沉、烏煙瘴氣?
先是溪公主過來一鬧,如今又是孟河這一出。
帝王的脾氣似乎越來越不好了,要說別人就算了,孟河可是這個帝王親手提拔的大將軍,曾經這個帝王做將軍的時候,孟河跟葉炫一樣,都是追隨他的副將不是嗎?
今日怎麼如此不給面子?
孟河沒有吭聲,躬身行了一個禮,就起身站起,對著席間的李氏說:“夫人,我們走。”
李氏臉色蒼白,看了看他,又怯怯看看了帝王,起身,輕拉了孟河的手臂,夫妻二人在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出未央宮。
夜逐寒眸光微斂,夜逐曦唇角幾不可察地一勾。
前方帝王起身,沉聲道:“趙賢,隨朕回宮更衣!”
話音未落,已拂袖走在前面。
趙賢怔了怔,想起方才這個男人怒然一拍,酒水將他的袍袖都打溼了
tang,是應該要換個袍子,連忙緊步跟上。
留下一殿的人面面相覷。
*
出了未央宮,錦弦步子走得極快,行色匆匆得就像是要趕著去做什麼,連天還在下著大雨也不管不顧,就這樣冒雨淋著,趙賢撐著黃油傘在後面小跑著,都幾乎有些跟不上。
錦弦一回到龍吟宮就屏退了所有宮人,只留下大宮女綠屏。
趙賢取了乾淨的龍袍過來,錦弦已是自己動手快速地脫著身上的袍子。
一邊換袍子,一邊問綠屏:“碧水宮那邊沒有什麼異常吧?”
“沒有,”綠屏搖頭,“奴婢剛剛才送過午膳回來。”
“嗯,你現在速速過去將鶩顏帶到龍吟宮來,就說朕要見她!”
綠屏怔了怔,有些不確定,“請問皇上,是現在嗎?”
這前面慶功宴還在擺著呢,突然這個時候回來要見那個女人?
“對!現在,快去!”錦弦面色凝重。
“是!”綠屏領命而去。
龍袍換好,趙賢還沒來及給他整理衣服的褶皺,錦弦又快步走到龍案前,一撩袍角坐下,大手抽開抽屜,取出一張空白的明黃卷軸。
那是什麼,趙賢自是很清楚。
空白聖旨。
見男人執起御筆,他連忙上前幫著研墨。
“皇上是要擬旨?”趙賢小心翼翼地問。
男人沒有回答,快速地將手中的御筆蘸上墨汁,然後就垂下眉目,在空白卷軸上,奮筆疾書起來。
從趙賢站著的那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微微蹙著的俊眉,以及緊緊抿起的薄唇。
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再問。
不到片刻,聖旨就寫好了,甚至都未等得及上面的墨汁幹掉,錦弦就迫不及待地將其捲起,遞給趙賢:“派可靠之人速速送出去!”
這時,一聲驚雷驟然炸響,震得龍吟宮的地面一晃,趙賢嚇了一跳,雙手將聖旨接過:“送出去給誰?”
*
碧水宮
因宮內有一處溫泉池而得名。
現在時值夏末,天氣炎熱,自是用不著溫泉,所以此宮也暫時被閒置了下來。
蔚景就被關在這裡。
金碧輝煌的牢籠。
蔚景看著剛剛綠屏送過來的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美酒佳餚,丁點胃口都沒有。
可是,每次她都是強迫自己吃。
伸手自袖中掏出一根銀針,她一盤一盤的插,一碟一碟地測試。
雖然她知道,錦弦是當著百官的面,將她扣押下來的,自是不會加害於她,但是,謹慎一點總歸是好的,所以,每一頓飯菜,她都先用銀針檢過,再食用。
今日的湯是翡翠老鴨湯,也是她曾經是公主的時候最喜歡的一道湯。
如常地將銀針插進湯水中,如常地取出,本以為會跟這兩日以來的每一餐一樣,不會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