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愛的是蔚景。
想到蔚景,錦弦驀地想起一件事來。
如果說這個才是真的鶩顏,那麼碧水宮裡的那一個鶩顏又是誰。
很顯然,此次宮變,就是為了營救那個女人而來。
所以
錦弦瞳孔倏地一斂,她是蔚景。
那個女人是蔚景。
正兀自想著,男人低低的笑聲傳來,他抬眸望去,是凌瀾。
“你難道還以為自己是那個掌握著生死大權的帝王?你已是窮途末路,自身都難保,你有什麼資格讓別人去死?”
“是嗎?”錦弦輕嗤:“她不死也可以,那就他死吧!”
說著,錦弦手裡的長劍就朝葉炫脖子上收了收,鋒利的刀鋒觸碰著葉炫的喉結,似乎下一瞬就要割喉一般。
凌瀾淡然搖頭,一副完全不為所懼的模樣,並且伸手朝他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請便!”
末了,便收了手臂,長身玉立在大雨中,一副好整以暇等待的姿態。
葉炫眼簾微微一顫,錦弦更是沒想到凌瀾會是這般反應,冷然道:“別以為朕不敢!”
“我有說你不敢嗎?我說請便!”
凌瀾依舊不為所動。
“好!”錦弦點頭,薄薄的唇邊噙著一抹冰冷的弧度,“好!既然人家為了幫你不惜背叛主子,而你卻罔顧人家的性命,那朕就成全你!葉炫,你也休要怪朕,是你心生外向、對主不忠在先。”
錦弦一邊說,一邊握緊手中長劍,對著葉炫的頸脖作勢就要劃下去。
“等等!”
一聲黯啞的女聲劃過雨幕而來。
錦弦唇角急不可察地一勾,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
鶩顏是嗎?
徐徐抬眼,他朝鶩顏看過去。
凌瀾忽然轉身,也朝鶩顏那邊走,眾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直到他一直走到鶩顏身前,手臂驟然一揚,快速在鶩顏身上點了幾下之後,眾人才反應過來。
他點了鶩顏的穴道。
鶩顏震驚地看著他,無奈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就只能看著他。
tang凌瀾沒有吭聲,只默然轉過身,又走回到雨中自己剛剛所站的地方站定,依舊一副閒適的姿態睥睨著錦弦。
“你繼續,我等著,等你殺了葉炫以後,我們好動手擒你。只麻煩你快點,這天還在下著雨呢,那麼多人都在淋雨等著你,請吧!”
葉炫眼波一動,鶩顏臉色更白。
錦弦卻是氣得不輕:“你——”
“我怎麼了?”凌瀾輕笑。
想跟他玩心理戰術,他還真不怕。
他就不相信,他會真殺了葉炫。
當然,他並不是說他會捨不得,會顧及君臣之情,而是,因為葉炫現在是他手中唯一的籌碼,他了解他,這個男人絕對不會笨到親手毀掉自己的籌碼。
其實,這些道理,他相信鶩顏也懂。
但是,在感情面前,又有幾人能夠理智對待,所以,他點了她的穴道,一來,不讓她衝動,二來,給錦弦施壓。
看來,效果達到了。
看著錦弦惱羞成怒的臉,他又閒閒淺笑重複了一遍:“我怎麼了?”
“你難道就不想救回你的女人嗎?”錦弦驟然開口。
凌瀾唇角笑容一僵。
他的反應錦弦盡收眼底,得意之色就一點一點爬上眼角眉梢。
“所以,不要以為朕不敢殺葉炫,沒了葉炫,朕手上還有你的蔚景不是。”
蔚景?你的蔚景?
縱使雨聲喧譁,風聲獵獵,依舊沒能遮住全場低低的譁然。
凌瀾眸光斂起,胸口震盪,緩緩垂目,靜默了片刻之後,他再次抬頭看向錦弦,唇角笑容漾開。
“忘了跟皇上稟報,蔚景我們早已經成功救到。”
這次輪到錦弦面色一滯。
同樣,凌瀾也將他所有微末的表情盡數凝進眼中,繼續道:“所以,我們無所畏懼!”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篤定而自信。
錦弦臉色白了又白,鳳眸定定望進凌瀾的眼底,似是想要將他看穿。
五指收緊,攥住了手中長劍,凌瀾坦然承接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好一會兒沒有人響。
因為跟錦弦隔得近,葉炫清楚地聽到落在他頸脖後的呼吸慢慢變得粗重。
一點一點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