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唇角笑容一僵,不知道該接什麼好。
男人淡然一笑,轉過視線,眯眼望著遠處的天邊,口中緩緩咀嚼。
蔚景心裡卻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很清楚,他跟鶩顏肯定經歷過很大的變故,不然不會像今天這樣。
一個男人強大腹黑、深沉隱忍也就算了,鶩顏只是一個女人,卻也過得如此隱忍。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夠能承受了,可跟鶩顏比起來,相差甚遠。
“你猜我這顆果核扔出去,一下子可以砸到幾棵樹
幹?”男人慵懶地掂拋著吃剩下的果核,問她。
蔚景看了看前面的樹,道:“這又不是打水漂,一下子當然只能一棵樹,不過,若是撞上樹幹彈回來,湊巧碰到另一棵也不一定,那最多也就兩棵樹吧。”
“兩棵?看好了!”男人鳳眸微微一眯,驟然揚袖一拋,果核脫手而出,一一擦著並排而立的幾棵樹而過。
聲響一下一下數過來,六棵。
畢竟樹木不是後天人工所栽,是野生長成,所以,想要筆直一排肯定不可能,可就算不是筆直的,那丟擲去的果核,依舊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可以走弧線。
蔚景目瞪口呆了。
“你也試試看。”男人側首看著她。
“我?”蔚景撇撇嘴,“我又不會武功。”
“這跟武功沒有關係。”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
“練啊,每天練,吃完果子就砸。如果你將這些樹當做你的仇人,你這樣對著他們砸上三年五年,保證會跟我一樣。”
仇人?
蔚景怔了怔,想起某一個男人,那個曾經在她心裡如同天神一般,如今卻只剩下猙獰嘴臉的男人。
揚手,將手中的果核狠狠地扔了出去,拼盡全力。
“咚”的一聲,砸到了最近的一棵樹上,許是力氣太猛的緣故,果核撞上樹之後,又直直反彈了回來。
“小心!”
伴隨著一聲低喚,男人長臂一撈,將她拉過,驟不及防的她一個重心不穩,就直直倒了下去,連帶著他也一起。
反彈的果核當然是沒有砸過來,但是兩人卻都倒了。
她倒在下面,他壓在上面。
“你沒事吧?”
男人問。
蔚景躺在大石上,仰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驚魂未定地搖搖頭,作勢就要起身,可男人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依舊伏在她的身上,還伸出一隻手將她臉上的幾縷碎髮拂開。
“蔚景,”他喚她,聲音像低醇的美酒,跟他手中的動作一樣的溫柔,他凝視著她,眸子裡亦是滿溢著粼粼波光,就像是落入了星子,璀璨耀眼。
當炙熱的氣息逼近,蔚景才意識過來他要做什麼,剛想扭頭避開,男人溫熱的大掌卻是捧住了她的臉,讓她逃無可逃。
“凌瀾。。。。。。”蔚景驚呼,可話還未說完,就被男人盡數堵在了喉間。
連同聲音一起吞沒的,還有她的呼吸。
薄唇覆上她的唇瓣,需索輾轉。
也就是到這時,蔚景才驚覺過來上當。
一個果核而已,一棵樹幹而已,又不是皮球,又沒有彈性,就算是因為力的作用,反彈回來,彈回的距離根本不會太長,就一定會掉落下去的,怎麼可能會砸到她?
這個死男人,在山洞裡的時候明明醒了,裝睡騙她,如今又騙她。
心中氣苦,她伸手推拒著他。
男人又狠狠需索了一陣,才緩緩放開她的唇,卻並沒有從她身上離開,只是鳳眸深深地看著她。
鼻尖輕擦著鼻尖,他喘息,她亦喘息。
“你這個騙子,放開我!”蔚景怒道。
男人卻也不惱,反而眉尖微微一挑,一副無辜的模樣:“我哪裡騙你?”
“在山洞裡,你明明醒了,卻還在那裡裝死,你知不知道,葉炫衝進來的時候,我有多慌亂?”
蔚景委屈極了,當時,她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挖空了心思說狠話,這個男人倒好,指不定還躺在軟席上聽著樂呢。
“我本來是要起來了,後來聽到你說得很好,就乾脆不打斷你好了,葉炫也聽你的話走了不是嗎?”
“什麼叫乾脆不打斷?那葉炫走了之後,你為何還在那裝?要不是葉炫去而復返,你準備裝到什麼時候?”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