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再一次震住。
她沒有問題。
只是在她的血裡做了一點點手腳而已。
難怪,難怪呢。
她就想她的父皇如此疼愛與她,她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女兒,而蔚卿雖不得父皇寵愛,可蔚卿卻是所有姐妹中長得最像她父皇的一個公主。
所以,她們怎麼可能一丁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原來,原來是被這個男人做了手腳。
可是,一點點手腳是什麼手腳呢?
那樣的情況下,那麼多人盯著,他又不能未卜先知,準備什麼藥物在身邊,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想問他,卻又不想理他,忍了忍,她繼續無視。
外面好一會兒沒了聲響。
沒有聽到腳步聲離開,她知道,他肯定還站在那裡。
小手緊緊攥著被面,她的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
讓他一直站在那裡不是她所想,而開門放他進來,又絕非她所願。
心中亂做一團,她拉過薄被矇住頭。
謹慎如他,絕對不會不知道,這樣站在她的房前,說著這些隱晦的秘密,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或許他在賭。
賭她的不忍心,賭她的顧忌。
故意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逼迫著她為了安全起見,不得不去開門。
她不上當。
想站就且站著。
站到天明,或者站到被人發現,她也不管。
就在她側過身,準備面朝裡而躺的時候,沉寂了許久的門口再次傳來男人的聲音。
“如此深更半夜,右相為何會站在這裡?”
蔚景心口重重一撞,驀地翻身坐起。
不是凌瀾,是錦弦。
是錦弦的聲音。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蔚景閉了閉眼,心跳噗通中,連忙屏住呼吸,凝神靜聽外面的動靜。
“微臣。。微臣”
是凌瀾的聲音。
只是他微臣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蔚景秀眉都皺成了小山,心裡就像是被貓抓一樣。
這個男人平時不是挺會隨機應變、見機行事的嗎?
黑的能說成白的,方的能說成圓的,那份巧舌如簧哪裡去了?
“如此吞吞吐吐,分明做賊心虛,難道右相跟曾經的凌瀾一樣,也覬覦皇后不成?”
錦弦的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一般在蔚景耳邊炸響,蔚景呼吸一滯。
天。
他說什麼?
做賊心虛,曾經的凌瀾?
莫不是看出了什麼?
怎麼辦?
果然不作死不會死!
腦中快速思忖著對策,她心急如焚。
目光觸及到腕上的繃帶,她眸光一亮。
就說,傷口痛得厲害,她去敲夜逐寒的門,想要拿點藥,結果,夜逐寒睡了,讓她先回房,說,馬上送過來。
對,就這樣。
現在就是送過來。
反正那廝袖中一直揣著小瓷瓶。
剛好可以配合。
這般想著,就不做一絲猶豫,連忙起身下床,三步並作兩步,拉開廂房的門。
正想開口說話,卻驚錯地發現,門口竟然沒有人。
沒有錦弦,也沒有凌瀾。
一個人都沒有。
蔚景懵了又懵,什麼情況?
難道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明明她聽得那麼清楚。
微微探了頭,她看向走廊的前面,想要看看人是不是走了,卻猛地感覺到身後一陣衣風拂過,一個人影自她身邊一晃,閃身進了屋。
她一驚,回頭,還沒看清來人,腰身就驟然一重,一股外力將她一裹,直直將她裹進了屋。
門“砰”的一聲關上,背脊撞上一片冷硬,等她反應過來,來人已經將她抵在門後面。
熟悉的俊臉入眼,蔚景瞳孔一斂。
是凌瀾。
“你——”
她驚呼,下一瞬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剛才是他一人在唱雙簧呢。
凌瀾是他,錦弦也是他。
他會口技,她竟忘了。
太壞了,這個男人!
如此捉弄與她,還害得她擔心得要死。
一時心中氣苦,她猛地伸手,一把將他大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