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於現在的錦弦來說,或許只有蔚景,才能讓他心甘情願拿出解藥。
而‘醉紅顏’這種毒,雖說透過面板接觸就能中毒,但是,人必須是有意識的情況下,昏迷就不行,所以,她們又將蔚景弄醒,當然,弄醒之前,她們先矇住了她的眼睛。
反正聾了啞了,又聽不到,又不能呼救,只需讓她看不到就行。
那個時候,鶩顏還是有些猶豫。
然後,她說了一些話。
她說什麼了?
她說,讓鶩顏放心,錦弦一定會救蔚景的。
她說,到錦弦給蔚景解藥的時候,她再主動去伺候蔚景吃藥,想辦法留下一些解藥。
她還說,其實蔚景現在這個樣子也好,忘了所有事,就也斷了爺的念想,反正她跟爺也不可能在一起,免得日後爺下不了狠心。
她是說了這些話嗎?
如果這個女人食‘忘憂’是假,如果失憶是假,那麼,聾啞也是假的,是嗎?
她其實聽得到,也可以說是嗎?
那麼,她當時說的那些話,跟鶩顏說的那些話,她都盡數聽到了是嗎?
難怪她握著她的腕,引著她的手摸向有毒的地圖時,她在薄顫。
彼時,她以為是害怕,怕她們。
現在想想,不是。
是難過是嗎?
難怪醒來的那一刻,她的眸中那樣悲傷,甚至眼淚無聲長流,就算錦弦當前,她都那樣控制不住。
彼時,她也以為是害怕,看到錦弦時,她的撒嬌,她的委屈。
現在想想,同樣不是。
還是難過是嗎?
因為她的話,因為她無心的那些話,是嗎?
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特別是剛才那個女人輕輕瞥過來的那一眼,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輕視,或許是憎惡,又或許是一種警告,意思,我只是不揭穿你而已。
場下四寂,夜,越發深沉。
夏夜的山露很重,且又站了太久,每個人的外袍上都沾染了一層溼意,特別是站在最光亮的中的三個人,尤其看得明顯。
墨黑的髮絲上皆是薄薄一層白霧,還有眼睫,亦是攏著一抹溼氣。
忽然,有人黯啞的聲音劃破所有的靜謐。
“走,蔚景,跟我走,我帶你離開!”
是凌瀾,是自始至終,除了喊了兩聲蔚景便一直沉默不語的凌瀾。
此時的他胸口的紅色已經蔓延到了腰際,遠遠的,他朝她伸出手。
眾人一怔,這個男人還真心賊心不死啊!
眾目睽睽,天子當前,就這樣公然跟天子的女人說
,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