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望著幾人的背影,蔚景搖了搖頭。
重新將素帕掩在臉上,她才發現,鈴鐺還一直站在那裡。
所幸,鈴鐺的眼睛看不見。
“女俠”
鈴鐺摸索著就要往她這邊走,因走得急,猛地踢到一個石子,腳下一滑,作勢就要摔倒下去,蔚景飛身上前隻手將她扶住。
鈴鐺屈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多謝女俠救命之恩,敢問女俠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
蔚景勾了勾唇,也未叫她起來,轉身,腳尖一點,飛身離去。
夜風將清冷的兩個字送進鈴鐺的右耳裡。
“鬼娘!”
*
當凌瀾聽到這一切的時候,他正在喝茶,鈴鐺跪在前面稟報。
起先,他就當聽一個故事。
故事是真是假,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為了給他講這個故事,面前的這個女人可是吃了不少苦。
因為眼睛看不見,一人愣是從山上下來了,走了很長很長的路,才進了宮,見到了他。
從她凌亂的頭髮、髒汙不堪又破碎不堪的衣衫來看,路上應該是摔了很多次。
“事情朕大概瞭解了,就是皇后陵墓差點被盜,你差點被那些人欺辱,一個俠女正好出現,化解了這一切,是嗎?那接下來,你想要朕怎麼做呢?是增加守衛守陵墓,還是將你撤回?”
凌瀾呷了一口茶,口氣清淡,不徐不疾。
鈴鐺面色白得沒有
一絲血色,微微苦笑道:“鈴鐺就知道皇上會這樣看鈴鐺。”
凌瀾沒有吭聲。
“皇上以為鈴鐺如此辛苦地進宮來稟報,是為了鈴鐺自己嗎?鈴鐺沒有要皇上增加守衛的意思,更沒有想要回宮的意思。既然在皇上的眼裡,這樣看輕鈴鐺,那如果鈴鐺說,那個俠女是皇后娘娘,想必皇上也一定不會相信了。”
凌瀾嘴裡的一口茶當即就噴了出來。
“你說什麼?”
*
果然到達纏雲谷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老遠蔚景就站在竹筏上警惕地觀察著谷內,還好,一個人都沒有,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提起竹筏上的大包小包,她腳尖一點,輕盈躍下竹筏,穩穩地落在岸邊。
看著空竹筏繼續順流而下,蔚景彎了彎唇角,這有武功,特別是有輕功,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譬如現在,她直接飛下來,要是以前,還得想辦法將竹筏靠岸才能下來。
還譬如昨夜,那幾個大男人,就算他們沒有武功,畢竟也人多勢眾,換做以前,她還不得被欺負的份兒。
反正好處很多,做什麼都方便。
扯了臉上面巾,彎腰在水裡打溼,擦掉下巴畫上去的那個傷疤,可別回去嚇住了兩個小傢伙。
想著馬上就能見到他們,心裡更是一陣雀躍,這才分開一日,竟是想念得緊。
提著包裹轉身,正欲朝進密島的方向而去,就猛地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那人。
蔚景腳步一滯。
那人就站在一棵樹下面,一身玄色華袍,長身玉立,大樹的陰影將他盡數籠住,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只知道,他在看著她。
蔚景腦子一嗡。
就知道天亮回來要出事,要出事。
現在出大事了。
“影君傲”
訕訕地喚了一聲,她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明明觀察過的,一個人都沒有,他,幾時站在那裡的?
而且,這樣看著她,是個什麼意思?
記憶中,他影君傲可不是玩深沉的主兒。
“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他一直不吭聲,她只得再問。
“問這句話的不應該是我嗎?”
男人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並舉步從樹下緩緩走出。
當他完完全全走在一片晨光下時,蔚景才看清他的臉。
一年多未見,清瘦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唯一未變的,是依舊俊美。
男人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鳳眸深深地凝著她。
蔚景攥緊了手中的包裹,正強自斂了心神快速思忖著該怎麼對應,忽然聞見男人問:“你好嗎?”
聲音微啞。
蔚景一怔,不意他問的是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