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溪早已慌亂不堪,一張小臉如同白紙一般,連嘴唇都毫無一絲血色。
錦弦頓了頓,眼梢掠過端坐在那裡沉默不響的兄弟二人,才繼續道:“罰你去太廟吃齋唸佛三月,徹底反省思過!”
錦溪一怔,本想說,她才不要過古佛青燈相伴的日子,轉念一想,要不是冬雨在前替她擋著,今日這事還不知如何收場?
顯然,這已經是輕的了。
雖心中不願,卻也不敢多言。
而且,還不知道夜逐寒同意不同意這樣?剛才對冬雨,那叫一個狠。
現在裝裝可憐,將此劫度過去再說。
心中略一計較,錦溪從座位上起身,虔誠地跪了下去,“錦溪知錯,甘願受罰!”
錦弦瞥了她一眼,又轉眸看向凌瀾:“不知右相對朕這樣處置有沒有什麼意見?”
凌瀾起身,對著錦弦略略一鞠:“但憑皇上處置,微臣沒有意見!”
垂眸頷首的瞬間,眸底寒光一閃,掩匿在長睫下面。
錦弦微微一愕,不意他會如此爽快,心頭輕輕一鬆的同時,轉眸吩咐邊上趙賢:“送公主去太廟!”
趙賢領命,來到錦溪身邊,錦溪從地上爬起,看向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坐在那裡的夜逐曦,而對方卻並未看她,眉眼低斂,不知看向何處。
錦溪彎了彎唇,隨著趙賢離開。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錦弦抬手按了按自己隱痛的眉心,朝眾人揮了揮衣袖:“都散了吧!”
鶩顏從座位上站起,凌瀾疾步而出。
蘭竹看了看腳邊的食盒,沒想到就這樣完了,她還以為要審理很久呢,還特意將所有的證據都從偏院帶了過來,誰知竟沒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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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
蔚景手提著茶壺站在暖爐的邊上,任茶壺裡的水從壺嘴裡出來,淅淅瀝瀝澆在燒紅的炭粒子上,一顆一顆炭粒子的滅掉。
“夫人,這些讓奴婢來做吧,夫人剛剛滑胎,要躺著才是。”
弄兒蹙眉站在旁邊,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這個女人自從大廳回來,就這樣,提了個壺站在這裡滅火,其實想要熄暖爐很簡單,只需將爐心的隔板蓋上即可,怎需要用水?
而且,就算用水吧,一淋便是,又何須這樣一點一點地澆,就像是搞著玩似的。
當然,她知道不是搞著玩。
這個主子心裡有事呢。
看她紅著眼睛、抿著唇,一副要哭出來,卻一直隱忍不發的模樣就
知道。
是難過吧?
無處宣洩,所以才這樣,是嗎?
見她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就像沒聽到一樣,弄兒又心疼又無奈,上前,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夫人,去躺著吧,這樣很容易落下病根”
“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夫人”
“你先下去吧,”蔚景蹙眉,轉眸有些不耐地看著她:“受不住了我自然會休息。”
跟這個主子已有些時日,極少看到她冷臉的時候,見她如此,弄兒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只輕頷了一下首,就退了出去。
蔚景又繼續著手中動作。
可一會兒,門又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蔚景沒有回頭,以為是去而復返的弄兒,本就心情不好,見她如此鍥而不捨,就禁不住有些惱了。
“說了讓我一人靜一靜,你做什麼又”
邊不悅地沉聲開口,邊轉頭望過去,當一臉沉冷的男人映入眸底,她一怔,話,沒有說完。
四目相對,他眸子裡的冷色讓她一顫,別過眼,她轉回頭繼續手中動作。
男人走過來,伸手就要抓她的腕,她本能的一縮,男人便直接將她手中的茶壺接過,甩手擲在暖爐裡。
隨著“哐當”一聲巨響,茶壺碎裂,裡面的水盡數撒潑出來,炭火澆滅的“噝噝”聲響起,炭灰被衝得老高,瀰漫開來。
蔚景不意他會如此,桌子就在旁邊,他不放,竟直接將茶壺丟到暖爐裡面。
本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裡出不來,如今又突然被炭灰入鼻,嗆得蔚景又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而男人卻儼然沒看見,大手抓住她的腕,修長的手指徑直撫上她的脈搏。
咳嗽未止間,蔚景看到他瞳孔一斂,下一瞬,落在她腕上的手一緊,直接將她拉至自己的面前,逼視著她:“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