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進門罷,一個女子,未婚先孕,你想讓她死麼?這事,大錯在你,你不擔又有誰擔?”睛翠,你想要我的東西,我便給你,希望你的運氣比我要好,可以使這個男人除你外,別無二妻。
“遠芳,我喜愛你,我真的愛你……晴翠她,只是一個錯誤,你像你說的,一個大錯……”
“錯也罷,誤也罷,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下一次,再有女人爬上你的床上,希望你能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什麼。”
“不會了,遠芳,不會了,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我不會信了。儘管我信不信,已改變不了結局,但這個男人的話,如何讓人信得呢?及笄宴上的一見鍾情,洞房夜裡的輕憐蜜寵,“遠芳,此生得你,死而無憾,我必不會負你”的誓言,言猶在耳,情猶在目,但過往所有蜜,均作今日割心刃,這個男人,傷了我的心,失了我的信,永遠。
還是,他所諾下的“不負”,與我所認知的不負,存著幹裡之距?
他的不負,僅是不棄,有新歡舊愛莫離?或是正妻之位主母之尊的錦衣玉食?而我的不負、一天一地一雙人,一生一會一雙影,僅是奢望,只是妄思?
……真若如此,孤獨一生又何妨?
“遠芳……”
我一慄、甩開了搭上肩頭的手。
“遠芳、你……”他的面色一白,“你要永遠拒我於千里麼?你是我的妻……”
“找個好日子,娶晴翠進門罷,有了她,你不會再無床第之歡……”哦,她也有孕了。
“……遠芳,我和你,不止在床第之歡,還有兩心相許,兩情相知……“”
兩心相許?兩情相知?我啞然失笑。
“我想照顧你,你正值孕期,夜間須頻繁起夜如廁,持盂待吐,那些奴婢們,我不放心……”
“你是堂堂侯爺,哪能讓你做這些事呢?”我搖頭。
茹兒晃起了我的臂:“娘,您不要不要爹爹啦,爹爹跟我說,他……”
茹兒,原諒娘,娘永遠不能完成你時下眼內的期盼。而你縱不原諒,娘也不能改變,誰讓你運氣太差,遇上了這樣一個娘?還有,肚裡的你們,也是一樣……我一手撫著肚子,掌下突然一跳,我稍怔。這一回,肚裡的折騰,竟是較茹兒在時激烈太多,難道中間有一個頑劣小子?
是的,我已知道,我肚內不是一個。我的祖上,曾有幾胞並生的歷史。我的祖母,就是與兩個姐姐僅差分毫的臨世。祖母看過我的肚子,鐵口斷定,裡面至少一雙,而我也感覺得出絕非一個的牽繫……
“遠芳,讓我親近一下孩子可好,我想聽聽他……”
我仰臉,對他一笑:“侯爺,先去打理你的婚事罷,莫等睛翠顯了懷,屆時兩家面子都不好看。”
他眸閃了閃,瞬間內,我看到了怨和怒。
怨罷怒罷、這些孩子還在我身上時,你委實再也親近不得。
目送著他幾分怒幾分沮喪的背影,我靠上軟椅的靠背,呼喚丫鬟為我端來一碗參湯。
又過了十幾日,睛翠如願進了雲伯侯大門。我不知道,沒有當初我嫁進侯府時那個轟動全城的婚禮,她會不會有些失望。但前來向我行禮時,滿面新媒孃的嬌羞欣喜之下,目底隱漾不甘。可是睛翠,這個世上原本就有許多我們不甘不願的事情,你還需慢慢接受呢。
“不必向我行禮,今後,這家裡的主事是你了,好好照顧侯爺,也好好照顧自己。”說這話時,我自以為得體而溫婉。但新娶美人的侯爺眼內,卻因我這話起了怒意。
“遠芳,你要罰我到何時?到何時?”先遣走了新嫁娘,他盯著我,連聲質問。
他眼內的灼痛,怒焰,惶亂,以及諸多諸多的情緒,已不能使我動容,這是他該領受的,“侯爺,前面還有客人需你招呼,請告辭罷。”
罰麼?侯爺,若你一定認為是罰,那就是罷。
至於會到何時?沒有盡頭,沒有。
我生產之日來臨了,雖不是頭胎,但這一回,並沒有讓我比第一次好過。我捉住身下的絲褥,放聲嘶喊,放淚縱流,將那日該喊的,該哭的,今日一併做完。
“啊——”孩子們,有我這個孃親,委屈你們了!
“遠芳,遠芳,我在外面,你不要怕,我就在外面!”
諶始訓,那個男人拍著門的呼喊進我耳內,我記得第一次生茹兒時曾對他縱情大罵,但為什麼,在最該罵時,卻不想罵?亦懶了罵?
“啊——”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