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箏？”宮裡雖然沒有什麼禁止放風箏的條文，可她掛的地方可是廢棄的鐘樓，不會惹人懷疑嗎？

“他說過，如果我不開心的時候，就把風箏掛出來，他就會知道了。”曉風吹過，把東方明月垂在耳際的髮絲浮起“這是我第一次放，你說他能看見嗎？”東方明月把髮絲別到而後。說話時語氣淡淡的，抱著雙膝，看著遠處的地方。

“會的吧。”她可能還不知道，此刻的竹隱已經在皇城之內了。如果東方明月不說，她倒願意相信他二人同時在皇朝出現，只是個巧合，竹宗和皇朝相隔數百里，東方明月在宮裡放風箏，竹隱是怎麼看見的。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東方明月對這裡很熟悉，而且除了她，根本就沒有別人進來的痕跡，可以說這幾乎是屬於她自己的一個小桃花源，可為什麼會突然帶她一個外人進來呢。

東方明月把下巴頦抵在膝蓋上，依舊遠眺“有些東西自己守著太累了，累得我都要守護不住了。”鼻尖漸紅，東方明月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臂彎裡，帶有哽咽的聲音悶悶的響起“守護不住了，守不住了。”

蘇瑾向她靠近了些，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看著她綻放於雙膝的淚花，一股心酸油然而生。她活得是有多委屈，連哭都不敢大聲哭出來，要躲到一個沒人能看見的落，獨自抽泣。把東方明月抱緊，這天台不知承了這小女子的多少感情，是否她每次傷心時，都要到此哭訴一番？

靜默，蘇瑾只抱著她，感覺日光點點的變化，從刺眼變得昏黃，御膳房的小太監們端著食盒給各家主子送去，再回來，在這兒都能看著一清二楚。東方明月徹底的哭了一通，兩個膝蓋上的裙襬，已經是溼噠噠的。

再次抬頭的東方明月，並沒有因為大哭一通而得到情緒釋放，眼睛鼻子都紅腫著，眼睛半眯半睜，像被人抽走了精氣的木偶，慢慢站了起來，手握住了風箏的線，一用力，系在窗子上的線齊齊的斷了。

“你要幹什麼？”看著東方明月的動作表情，似有種世界末日的到來的絕望與悲哀。

“守不住了，那便放了它吧。”東方明月顫抖著抓住手裡的線，攥著越來越緊，明明滿臉的心痛和不捨，明明不想放手。

“為什麼守不住了。”

東方明月留戀的看了一眼飛在天上的風箏，兩行熱淚，仰面而下“這樣子的我，怎麼能配的上他。”他是那麼的年輕有為，那麼的受人矚目，她拼盡全力，她把自己武裝到極致，才能勉強觸控到真實的他，如今，這一切，都白費了。

任誰會去娶一個還未出閣就名節敗壞的女人，更何況，是那麼優秀的他。

“也許，連我也應該隨著這斷了線的風箏飛走吧。”東方明月淡淡的重複著，她終究沒辦法放開那隻手，原來這區區放手二字，比讓人死還難受。

東方明月重複著，身子竟不自覺的往前挪。越來越靠近天台的邊緣。

戀愛中的女人沒腦子，這句話說得真沒錯，蘇瑾一把把東方明月拽了回來“你不覺得這事很蹊蹺嗎？”在街上被個男人牽個手，說句情話，就想自殺？而且怎麼會有男人突然從大街上躥出來，怎麼沒對別人說偏偏對她說了呢，這明顯是有目標有目的。

從她無意間聽到小丫鬟的話，再到出門意外被人攔著，一切看似好像是巧合，可是不覺得巧合過分了嗎。

東方明月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那又能怎樣，就算最後真相大白，我拿什麼堵住這悠悠之口。”這件事已經發生了，而且是不可逆的。

“可是如果你就這樣子死了，你想過竹隱的感受嗎，你連問都沒問過他，憑什麼就說他會拋棄你。”

東方明月沉默。

“我問你，如果竹隱變成殘廢了，或者受傷一輩子都癱在床上了，你會離他而去，留下他一個人承受痛苦嗎？”

還沒等蘇瑾說完，東方明月就已經開始搖頭“不會，絕對不會。”

“那你憑什麼那麼自私的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你想過他的感受嗎，就不能相信他？”

“你不明白，我相信他，但是我不想……”東方明月停頓，試了試眼淚“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他的汙點。”

只為了不成為對方的負擔，就選擇放棄生命？是她沒有戀愛過的關係嗎，這種心態她好像完全接受不了。

“那我再問你，你會覺得躺在病床上的受傷殘廢的竹隱是你汙點嗎？”蘇瑾逼近東方明月直視著她的眼睛。她連反應都沒反應，眼睛裡就有了答案——她不會。

女人啊，為什麼把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