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神聖的,也是負責任的。就憑著一個證書就睡到一起,畢竟有點不踏實。
兩個各懷著心事的年輕人,就這麼各自彆著,一個猶豫,一個矜持,把一件好事就這麼耽擱下來。
登記那天,是個星期六,按黃怡的意思,星期六是楚一凡回家的日子,上午登了記,領了證,晚上就可以讓欣蕊住在家裡,準確地說,是可以名正言順地讓小兩口同房而睡了。可是在街道辦登過了記,楚一凡對欣蕊說,今天是一個老師的生日,同學們說好了要為他慶祝,可能還要喝點酒,晚上就還住學校,不回家了,明天再說。欣蕊也正在犯尋思,因為黃怡已經說了,讓她今天晚上就住在楚家,別回去了。欣蕊知道黃怡是什麼意思,她想著自己的第一次就這麼悄沒聲息地給了楚一凡,到底是有些不甘心。這算什麼事呢?好像兩個人偷情似的。聽到楚一凡這麼說,欣蕊也鬆了口氣說,那好啊,明天再說。
戀曲1976 二九(2)
黃怡在家準備晚飯,聽到電話響。那時候楚雄飛剛剛提到了處長的位置,雖說還是不夠安電話的資格,但他的崗位重要,所以也特批安了電話。黃怡聽了電話,是欣蕊打來的。欣蕊告訴黃怡,一凡今晚有事在學校住,不回家了。黃怡愣了一下,又問道,結婚證領到了嗎?欣蕊說,領到了。黃怡鬆了口氣,說,好,好。放下電話,黃怡呆坐了一會兒,想這孩子怎麼突然今天就有事了呢?又想想,反正證已經領了,這是最實際的,欣蕊是楚家的媳婦了,什麼時候同房,是人家年輕人自己的事,你一個半老太太,跟著瞎著什麼急?這麼想著,她就笑了,在心裡罵自己,比兒子還沒出息。
那以後的一年時間,楚一凡和欣蕊兩個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地默契,黃怡製造的機會被他們一次次地躲過。黃怡和宋美秋說這事,宋美秋倒笑著說,是因為沒舉辦婚禮,不好意思吧?再等等吧,等一凡畢了業,咱們操辦個像樣的婚禮,自然就成了。你著什麼急?黃怡想想,說得也有理,就把心思都用到準備婚禮上去了。
楚一凡終於畢業了。慕容言憑著在學校的方便,給他安排了三個前途,一是留在學校當老師,這是很多畢業生求之不得的;一是去省裡的出版社當編輯,這也是個很不錯的職業;一是到省政府去做公務員。慕容言讓楚一凡自己選擇,意思是尊重他自己的意願。楚一凡猶豫了幾天,拿不定主意。
楚雄飛的意思是,去出版社。他覺得一凡是個偏內向的人,口才不是很好,不太適合做教師,更不適合走仕途。而出版社,在一九八二年的時候,由於對思想和文化的開放,已經開始顯出了可觀的前途。黃怡的意思是,留校當老師。那時候慕容言已經做了系主任,還有望升為副校長。有慕容言撐著,當然要留校了。而宋美秋,則認為三個地方都不錯,看一凡自己的興趣。楚一凡沒有把父母們的話太放在心上,讀了四年的大學,他已經成熟多了,他更願意用自己的思路去想事情。
楚一凡倒是著重地問了欣蕊的意見,畢竟是夫妻了,將來要在一起過日子的。這又讓欣蕊感動了一回。欣蕊說,看你自己的意思吧?你喜歡哪個?楚一凡說,現在是讓你說。欣蕊說,那,我挑出版社。楚一凡問,理由呢?欣蕊說,我可能說得不準啊,留校好,但是和爸爸在一起,怕你反倒會不方便,放不開。當幹部也好,但我看楚叔一輩子,也挺累的,等到當上了大點的官,人也老了。而出版社,又高貴、又浪漫,你又那麼愛讀書,我想你可能會喜歡。一輩子搞業務,也不錯。
欣蕊的這番話,把楚一凡說愣了。倒不是因為她想的和他心裡想的完全一樣,更重要的是,他突然覺得欣蕊工作了這幾年,長大了,成熟了。想事情不像小時候那麼不會拐彎了。
這時候兩個人是在慕容家,在欣蕊自己的房間裡。欣蕊說完了,就抬頭看著楚一凡,臉上平平靜靜的,不笑,也沒有什麼表情,倒是很認真。這就又是小時候的樣子了,每逢有問題,她就是這麼一副神情地望著這個一凡哥。楚一凡看著這個妹妹的樣子,突然笑了,他又下意識地伸出手,拉住了欣蕊的“馬尾辮”,他已經很久沒有拉她的辮子了,楚一凡晃動著手裡的那一把頭髮說,欣蕊,你說得對,我決定了,就去出版社。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戀曲1976 二九(3)
欣蕊記得更清楚,楚一凡上了大學以後,只拉過一次她的辮子,自從登了記後,兩個人好像一下子倒生分起來,他再沒拉過她的辮子。欣蕊感覺到了他的手握住她頭髮的那一點重量,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她想這又是怎麼了?小時候他動不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