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異地戀可是很辛苦的,而且現在的社會風氣太不好了,誘惑太多。你一直藏著掖著的,我都沒見過他,要不然還能替你參謀一下,看他定力夠不夠好。你知道嗎?人的心理現實會表現在許多肢體語言上,我最近研究了很多這方面的東西呢。”
張晨聽著身邊人的自言自語,頓覺無力感襲身,原來這三年,除了武美清,她還騙了身邊的許多關心她的人。戴倩倩這人心思單純,她說什麼都相信,那就讓她繼續信好了:“我們分手了,是我提的。所以呢,你也不用再摩拳擦掌的妄圖拿他做你學習成果的研究課題了。”
戴倩倩驚呼一聲,湊過來欺近張晨的臉,一隻手放在她額頭,“你確定你沒發燒?”
張晨哭笑不得的揮掉她的手,“指甲油別弄我臉上。我像是那種拿感情開玩笑的人嗎?”
“不像。不過你現在這副死樣子更惹人討厭吶。”
“隨便你。”張晨往後仰躺在柔軟的床墊上,抱過戴倩倩碩大的泰迪熊梳理著它凌亂的絨毛。過了一會兒她又承諾:“倩倩,等我有了結婚物件,一定立刻帶他來見你。”
“算你有良心。”戴倩倩收起指甲油瓶子,跟張晨一樣趟在床上,吹著指甲,希望甲油能幹的快些。
一出車站,就聽到遍地鄉音,空氣都帶著熟悉的味道,這不同於她生活了四年的那座城市的清新整潔,它有一點乾燥,有一點髒亂,市井氣息濃重,車站附近的小攤販吆喝聲此起彼伏。
武美清說要加班,不能來接她,張晨只好自己找回家的站牌。出了站沒走幾步就有人拍著她肩膀叫:“小橙子!”
能這樣叫她的大都是中學時候的同學,肯定是熟人了,她轉頭,原來是鄰居杜捷,他笑的一臉燦爛,露出森白的牙齒。算起來雖然門對門住著,張晨已經快兩年沒見過他。去年過年的時候回來,張晨去他爸爸杜玉國的家店鋪配電飯煲的插線,聽他爸爸說杜捷在西安找好了工作,成天呆在實驗室裡搞科研,薪金待遇都不錯。杜捷比張晨大一歲,從九歲那年兩家成了鄰居,杜捷就特別照顧張晨,“小橙子”的外號也是從他那傳開的。這人從小就調皮,唸書也是馬馬虎虎,不過自有一股聰明勁兒,每逢大考總能涉險過關,讓小一歲的張晨羨慕又嫉妒,沒想到如今倒成了科研工作者。
“嗨,小橘子。”張晨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行李已經自動遞給杜捷,不用問也知道是武美清叫他來接她的。
“你這是衣錦還鄉還是?”
“倦鳥歸巢。”張晨也像他一樣開始咬文嚼字。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也變這麼文藝了?”
“我就當你這話是在誇我了,大科學家。”張晨這話逗得杜捷大笑。幾句話就把他們兩年不見的生疏打破。到了小區,路上路下的鄰居都打量著他們,帶著善意的微笑。連杜捷她媽急匆匆往棋牌室趕的時候,都特地停下來和她聊了幾句,要杜捷和她好好敘敘舊,還請她明天去杜家吃飯。
張晨心裡其實有些好笑,中學那會兒,有一段時間,杜捷是很喜歡張晨的,甚至寫過一封情書給她,可還沒來得及送出,就被他媽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狠狠的罵了一通。緊接著,武美清也來跟她談心,不過只是一五一十的轉述了杜捷他媽媽的話,問張晨是不是也一樣喜歡杜捷?還說他們現在還小,如果再長大一些還彼此喜歡就可以在一起。
其實張晨自己早就察覺杜捷是有那麼點非同一般手足情的喜歡她,女孩子總是比男孩子發育的快,早熟些,她只是不想挑破揭穿讓大家都尷尬,所以視而不見罷了。從小到大雖然武美清很少過問英語和舞蹈之外的事,但張晨也不會揹著她有出格的行為。記得當時她回答的也很官方:“媽,就像你說的,我們還是學生,學業才是重中之重,說那些為時尚早。我把杜捷當哥哥,僅此而已。”後來兩人不在一個學校讀書,大學更是分在異地,聯絡也變少了,只在過年的時候能見到,青春期裡那些未完成的悸動也就隨著經年逝去不了了之了。
回到家,張晨先在自己的小床上躺著休息了一會兒,她不在的時候,武美清一個人住,工作再忙也把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床單、被子還能聞到陽光的香氣,應該是剛曬過。家裡的陳設十幾年如一,武美清是個念舊的人,捨不得替換,捨不得移動。
作者有話要說:
☆、父親
天漸漸黑了,張晨去菜市場買了菜,稱了一條草魚,在廚房裡叮叮噹噹的開動起來,打算給忙碌一天的武美清一個溫馨的晚餐。
家裡的電子鐘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