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過程被曹丕的自作主張給毀掉了。
任紅昌把文書交給曹丕以後,本來想回袁府,後來想起來要給曹丕交代一下甄宓的事情,返身去找曹丕,恰好看到他走進許攸的府邸。任紅昌登時明白了這個大男孩的心思,可是那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她只得立刻通知劉平和司馬懿。
司馬懿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將所有的伏筆一次都放出來,制定了一個急就的計劃。在這個計劃裡,任紅昌成為了關鍵的核心:她必須在一個時辰——不是十天,也不是五天——之內讓甄儼徹底淪陷。
這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任紅昌終究還是做到了。她沒想到甄儼對她的渴慕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她只是稍微露骨地撩撥了一下,立刻就引燃了整座山林。在交歡的過程中,甄儼的精神完全陷入瘋狂,而任紅昌卻始終保持著冷靜。一等甄儼睡著,她盜走了他的腰牌,把這支衛隊調去監牢附近。這樣一來,既能削弱袁府的防守,又誤導了審配的判斷,他們這一小撮人才有可乘之機。
做完這些工作以後,任紅昌再度進入袁府,隨便找了個藉口進入甄宓的寢室。這次她不再是善解人意的舞姬,她化身成一個殺氣騰騰的女魔頭,將跟隨在甄宓身旁的幾個侍女全數斬殺。
讓任紅昌感到驚訝的是,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甄宓表現出異常的鎮定。她親自動手,把那些屍體都藏進了寢室的榻下和帳內,還拿出幾盒珍藏的香料灑在地上,遮掩血腥味。然後甄宓告訴任紅昌,在袁府的後院牆角有一個隱秘的狗洞,可以從那裡鑽出去。
“你逃了這麼多次,袁府居然還沒把那個漏洞補上?”任紅昌驚訝道。甄宓一邊用炭灰塗臉一邊說:“這條通道我一直沒捨得用,所以沒人知道——這次我覺得成功希望很大,才會去動用它呢。”
任紅昌神情複雜地端詳了下甄宓,這個小姑娘為逃走所做的準備,可比她想象中充分多了。
現在她們置身於一條小街的拐角木樓的屋簷下,距離西城門只隔著一條街。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劉平應該已經設法騙開了城門。可任紅昌反覆探頭看了一陣,城門依然緊閉,沒有任何動靜。
“那個傢伙真的可靠嗎?不會出賣我們吧?”甄宓有些擔心。任紅昌頭也不回,唇角微微上翹:“你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你未來的夫君。咱們這些麻煩,可都是他一手搞起來的。”
甄宓面色微微一紅,撅起嘴,想要辯解幾句。任紅昌卻按住她的頭,讓她把身子縮回去,因為城門那邊似乎出現了兩個人。
在這個時候,西門的城門丞也正陷入了惶恐不安。鄴城突如其來的混亂,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按照條例,一旦城內外發生混亂,他必須立刻緊閉城門,隔絕交通。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帶來一份古怪的命令。
“這份文書有任何問題嗎?”劉平不耐煩地問道。
城門丞放下文書,賠著笑臉道:“這用印確實是大將軍印。可是……怎麼沒有審治中的副署呢?”
劉平眉毛一挑:“哦?你是說,審治中的命令,比主公的吩咐更重要,是嗎?”
這指控太誅心了,城門丞立刻嚇白了臉:“不,不,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是說,如今鄴城突發暴亂,有什麼緊急處置,也該先問過他才好。”
城門丞清楚地記得,就是十幾天前,這個人在西城門口聚了幾百人坐而論道。他上前想驅逐,結果反被這個書生罵得抱頭鼠竄。現在這個諷刺時政的書生搖身一變,居然自稱是主公心腹,這個轉變委實讓他有些疑惑。
劉平不願讓他在自己身份上多琢磨,連忙上前一步,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你可知道這鄴城為何鬧得如此之亂?”
城門丞剛要表示洗耳恭聽,忽然覺得不對勁,他猛一抬眼,看到這年輕人唇邊帶著一絲冷笑,嚇得連忙閉嘴。不用猜,這一定牽涉到高層之間的鬥爭,他這樣的小吏貿然摻和進去,只有被滅口的命。
透過之前的那次交鋒,劉平看出這位城門丞懦弱怕死,於是刻意給了點暗示,恰好拿住他的七寸——這也是為什麼劉平選擇在西城門突破。
城門丞不願與聞高層紛爭,眼神有畏縮躲閃之意。劉平卻不給他堵住耳朵的機會,振眉凜聲道:“如今業已查明,作亂的是田豐餘黨,他們想從監獄劫走田豐,所以才勾結亂民,搞出這麼一場亂子。如今鄴城四方皆在鼓譟,局勢危如累卵。我奉命出城,是為了平息民亂。”
聽到這事跟田豐有關,城門丞腦門立刻沁出汗來,這可真是要出大亂子了。他慌亂地看了眼城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