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多的關係,淳于瓊的聲音有點嘶啞:“那全都是為了陛下啊。”
“為了我?”劉平看起來更加迷惑了。
“何後的獨子劉辯是長子,可靈帝一直認為陛下您才是他真正的繼承人,這才成立了西園八校尉,指望他們剪除何皇后和何進外戚的羽翼,好扶陛下登基。靈帝臨終之時,特意召見八校尉的領袖上軍校尉蹇碩,要他與我們七名校尉一起效忠陛下。可惜蹇碩無能,其他校尉又是貌合心離,以致最終還是讓劉辯登基,咳,我們辜負了靈帝期望啊。”
劉平沒想到當年的西園八校尉與自己還有這一段淵源,他看到淳于瓊臉上閃過一絲羞慚。
“只可惜當年老夫人輕言微,只能隨波逐流,無能為力。一直到後來陛下陰錯陽差登基為帝,老夫才覺得放下了包袱,決定痛痛快快過完此生,肆意妄為。至於漢室如何陛下如何,卻由不得我操心了。”淳于瓊用平靜的口氣敘說道,始終警惕地望著王越,讓後者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一直到剛才,老夫都不願跟陛下重提舊事——但如今陛下發出那一聲質問,卻讓老夫回想起久遠以前天子交付給我的職責。”淳于瓊的眼神忽然變得溫和起來,“這西園八校尉,本來就是靈帝為陛下所設的親衛。我們最初的職責,就是要成為陛下手中的利劍。”
在他身上,劉平居然感覺到了與楊彪類似的氣息,那是一種強烈的忠直之氣。
“那你打算如何?”王越冷冷發問,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逼到動彈不得,殺氣越發凜冽。
淳于瓊歪了歪頭:“臣不知陛下為何要在這時離開,亦不知陛下有什麼打算。但旌麾所指,利刃所向,乃是西園校尉的本分。老袁老曹他們忙著互相爭鬥,就讓我來為陛下盡忠吧。”
“可是,你這麼做,袁紹該如何交代?”劉平遲疑道。
“哈哈哈,若老臣直覺不錯,陛下這一走,袁紹那邊沒什麼機會交代了——鄧展,代我照顧陛下。”淳于瓊沉聲道。
鄧展聽到這個要求,不由神情一滯。劉平知道這不是猶豫的時候,他示意鄧展拉開逃生通道的入口。這個通道位於席榻下方,是一個可容兩人並行的大洞,可直通城外。劉平一貓腰鑽了進去,然後招呼鄧展也趕緊下去。
鄧展半個身子已經跳進密道,又回過頭來,目光復雜地望著淳于瓊。這個人是他的上司、是他的仇人、是他的恩人,還是敵軍的一名將領,可現在鄧展卻無從定義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老夫已經老了,但你們還年輕,還有無限的可能。一個混亂的世界,才是老夫最喜歡看到的東西,好好幹吧。”淳于瓊呵呵說道,然後他目光突然一凜,手中大刀用力一戳,“撲哧”一聲刺入王越小腹。王越沒想到他居然想同歸於盡,又驚又怒,揮起劍來,砍入了淳于瓊的脖頸。
鄧展閉上眼睛,矮下身子把通道的蓋子關好,不想看到那血淋淋的結局。
“上面發生了什麼?”劉平問。
“陛下,不要辜負了淳于瓊的忠義。”鄧展答非所問。劉平咬了咬嘴唇,終究沒有掀開蓋子回去看個究竟,他必須要習慣於這種犧牲。
這條通道是草草挖就的,四周洞壁都還留著一段段鏟子痕跡,入口還算寬闊,越往裡爬卻是越窄。劉平和鄧展手腳並用,弓著腰在裡面爬行了不知多少時間,忽然發現前面的路沒有了。鄧展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個藤牌。他用力去推藤牌,只聽嘩啦一聲,藤牌向外倒去,清新的夜風從外頭湧入密道。
“誰?”密道口有人喝道。蜚先生既然安排了密道,自然也會安排了把守密道入口之人。說時遲,那時快,鄧展飛撲出去,用手臂扼住守衛的脖子,用力一扭,守衛立刻軟綿綿地躺倒在地,氣絕身亡。
其他幾名守衛猝然受到襲擊,都驚慌地跳起來。鄧展先奪下一人的兵器,然後大砍大殺,轉瞬間又放倒了三人。劉平也從通道里躍出來,撿起死者兵器與鄧展並肩作戰。鄧展用餘光看到一人轉身跑開,大叫劉平趕緊去截住他。劉平縱身去追,看到不遠處的林邊拴著五匹西涼駿馬。那人跑過去一刀斬斷拴馬的繩套,還用匕首狠狠地插刺馬臀,讓馬匹們驚慌失措。這個東山的守衛顯然接到過命令,如果情況不對,就趕緊把這五匹馬放跑。
劉平見勢不妙,加快腳步,一劍刺穿了這名守衛後心,可他卻來不及阻止那五匹驚馬四散而逃。只是一個瞬間,那些駿馬就嘶鳴著消失在黑暗中,只聽到逐漸遠去的蹄聲。
劉平無奈地直起腰來,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離烏巢城不遠的一處小山丘旁。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