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今日那些太乙觀弟子一口一個老賊,頓時來了火,將這丟臉之事皆遷怒在了赤峰子身上,一張老臉漲的通紅,起身便要打罵。
赤峰子慘叫一聲,連忙逃之夭夭,身旁一眾師兄弟七手八腳的將渺空勸住,周道兒在一旁看的有趣,心中卻對這渺空起了一絲敬意。
第二日,盆地南側一塊數百丈長寬的空地便被整理了出來,幾個門派的長老合力施法,那原本平坦的地面四周忽然拱起了塊塊巨石,上高下矮呈階梯狀,一道道碼放的整整齊齊,就好似地面上突然長起了一排排牙齒一般,將偌大一塊空地環繞在內。
已入秋,清晨時分頗有涼意,但遠處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卻使這原本空曠的盆地也憑空增加了幾分溫度。
周道兒不情不願的‘捧’著那寶貝飛劍,跟在渺空身後一步步的朝著那比試專用的空地挪去。
和石空子同輩之人中,除了那石龍子還能行動外,其餘的都躺在帳篷之中不能動彈,此時與他同行的均是長輩,但便是那些平素看上去穩穩重重的師叔輩們,此時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興奮的神情。
漢土仙道十有八九已盡聚與此,等會一場場的龍爭虎鬥便要上演,如此的場面只怕此生都難得一見,且別說他們,一路上遇到的仙道之人,哪個眼中又不是滿懷期待和歡喜?
等到了地頭,周道兒四周看了看,卻是暗暗咋舌,他也算是見過市面的人,在紫竹秘谷中也有數萬小弟,但此時一看,那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只怕數以十萬計。
吃驚之下,不由得又皺起了眉頭,按媚狐和影狐處得來的情報,此次仙道應聚集了八百餘門派,四萬餘人,加上後來路上來投的,也不會超過六萬之數,但此時略微一看,便知不止。
那場地乃是方形,長寬各有三百餘丈,每丈之內可坐六人,只是這最底下一圈的石階,四面便能容下五千餘人,而那一排排的石階共有十五道之多,此時已是人頭篡動密密麻麻坐滿了人,光是這些,便已遠超六萬之數,然一路上的來人還絡繹不絕。
周道兒卻不知,媚狐與影狐所探,乃是從地面行走而來的仙道人馬,另有許多大派頗為富足,幾乎人人一把飛劍、法寶,卻是自己趕來,這些人數卻未能統計在內。
渺空已往一旁行去,幾十個腰間別著玄心宗名牌的道士正在那指引著各門派的座位,雖然那些道士均甚為年輕,手腳麻利,但人卻實在太多,每個身前都已排起了長龍,一些小門派的也就罷了,但此次仙道來人眾多,雖然玄心宗勢大,但也有不少門派卻也並不遜色多少,門派大了自然便要講究臉面,此時感覺遭到了怠慢,已有幾個火氣大的在那大聲爭吵起來。
渺空修養極好,靜靜的排與最後,一眾弟子雖然臉上頗有忿忿之意,但見師尊如此,卻也不敢多言,只得也耐心等待了起來。
但前頭的爭吵聲卻越來越大,隊伍許久都未見動彈,渺空仍是垂眉而立,臉上古井無波,毫無表情,周道兒卻有些按耐不住,偷偷的斜過身子,往前看去。
只見幾個玄心宗的道士鐵青著臉站在那一言不發,身前有一群身著明黃道袍的傢伙正在那破口大罵,周道兒頗為好奇的朝他們背影看了幾眼,要知道雖然天下仙道門派眾多,且大多都入了道籍,青袍布履乃是標準裝扮,雖然有些個別出心裁的,但大多著衣也是已灰白黑三色為主,象他們幾個那般穿的如此耀眼的卻是罕見。
“那是東海乾羅宮的人…這次玄心宗也算面大,連他們都被召來了…嘿嘿,這下只怕有好戲看了…”周道兒身後,赤峰子輕輕的說道,一副幸災樂禍的口氣。
“乾羅宮,師傅,我怎沒聽說過…那是何門派,為何連玄心宗都怕他們?”周道兒回頭問道,他對這窮的離譜的清風觀倒頗有好感,感覺這胖道士赤峰子為人直爽,毫無心機,也頗為談得來。
赤峰子得意洋洋的說道:“這便是你與師傅我的差距了…想當年我遊歷四海,見識廣博,曾有小碧雲之稱…”
他在那吹噓了半天,卻看見周道兒仍是滿臉茫然,這才想起尚未回答,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又道:“嗯…那乾羅宮遠在東海,平素極少涉足漢土,你不知也非怪事,我大致與你說上一說罷…”
“乾羅宮者,與那碧樂島並稱海內二大豪門,門下弟子數以萬計,門派所在雖不在三十六洞天之內,但那白玉山地處崑崙之東,仙氣十足,兼之物產豐富,又是通航要地,最是富足,你瞧…他們穿著的衣裳,全是參著金絲所織…”
周道兒抬頭看去,在陽光下,那明黃的道袍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