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引火已成,周道兒往身旁看了看,看見旁邊有堆一人多高的土包,便往右挪了幾步將身子縮了在了背後,笑眯眯的便準備看戲,那些清風觀人此時個個都已緊張的看著前方,卻無人去注意他。
渺空一人站在前頭卻是不急不忙,雙手互攏,劃出一個圓形,他身旁的空間忽然奇異的扭曲起來,一陣陣圓形的波紋以他雙手為中心往四周盪開,只是一觸,太乙觀諸多門人便被彈開,便連那女子所發的火焰也在頃刻間被滅與無形。
他身後,清風觀弟子頓時大聲叫好,便連周道兒都走了出來,昂頭挺胸得意洋洋。
那女子面色一變,手一揚,一面碗大的寶鏡凌空而起,一絲絲淡淡金色毫光自那鏡面浮出,在空中凝結出一團金色的迷霧。
“搜仙鏡?”渺空瞳孔微微一縮,當年太乙觀自那茭湖搶奪此寶之時興師動眾,天下皆知,但卻不知道原來是落在這女孩手上,但他修為高深,雖然對上這靈器,卻仍是夷然不懼,只是微一驚訝,便長笑一聲:“怪不得你這個女娃兒如此蠻不講理,原來是仗著有這法寶啊…嗯…暫且交於我保管一會可好,待會我遇到你師尊,再與他理論…”
笑聲中,二袖一拂,頓時激起一陣狂風,風中,隱隱有風雷之聲傳來,那女子面色大變,狂風一至,手中的寶物竟然漸漸有把持不住的跡象,直至此時方才真個感覺到這老道的可怕,她對這搜仙鏡愛惜之極,一時間卻連施放法寶的勇氣都已沒有。
就在此時,一聲道號喧起:“無量壽佛,渺空道兄,您怎欺負起小輩來了…暫且住手可好…”
渺空哈哈一笑,雙手一束,漫天風暴頓時化於無形,朝著空中施了個禮說道:“天一道兄吧…許久不見了…”
空中,幾道青芒掠來,眾人眼前一花,四個青衣道士便站在了當地,領頭一個面色如玉,頭髮烏黑,看上去甚是年輕,此人往那一站,氣度如淵,一派大家風範,仔細看去,其頭頂隱隱有金光籠罩,不住的散發著點點光芒。
他身後三個則看上去年紀大了許多,均手執拂塵,面色鐵青。
四人一落地,太乙觀眾人皆拜伏與地,只有那女子走上了前去,牽了牽那領頭道士的袖子,嬌聲叫道:“師傅…”聲音嬌媚之極,絲毫不似方才那般冰冷。
渺空朝那領頭的道士看了看,面上露出一絲訝色,往前一步抱拳道:“天一道兄已修成十二重金光衡天界,大成羅天指日可待,當真是可喜可賀…”
天一微微一笑,回禮道:“略有小成而已,哪比得上渺空道兄‘無分無別、無始無終、無因無果、無生無滅’的無為果境界啊…”
渺空心中一凜,他修的乃是《海空經》,據說乃是海空智藏真士聽元始天尊演說道法時所悟,大旨以道家虛靜無為思想為本,但又融攝佛教大乘空宗真義,講究身心空寂,其中最高境界,便是天一所說的無為果境。
此法雖然靈妙,但佛道不同流,卻一直為仙道之輩所不齒,故此,渺空得到此法之後,稍加改動,便將其稱之為‘七寶莊嚴大法’,數百年來,從未有人看破,但此時卻被天一一語點破,又怎能不驚。
正在那猶疑不定,卻見天一指著那女子又道:“渺空道兄…那便是小徒關蕁,不知哪裡得罪道兄了,竟然惹得道兄親自出手?”
渺空立馬收斂了心神,說道:“原來是天一道兄的弟子,怪不得年紀輕輕便有這等了不得的修為…”往身後一指,又道:“但我也不知我門下的這些個徒孫們哪裡惹到您的高徒了…竟然下此重手…”
天一往那幾根‘焦炭’處瞟了一眼,‘呵呵’一笑,也不多加解釋,淡然說道:“我這徒弟脾氣雖然不好,但只怕卻不會無理取鬧…不過…就算是無理取鬧了…也是我平素對她太過寵溺之故,有事找我便是…拿小輩出氣卻是不必了…”
他笑眯眯的說著,單掌一豎,頭頂金光大作,身後的三個老道已各自向前幾步,隱隱將渺空包圍在內。
渺空面色大變,這天一已修成十二重的金光衡天界,與自己的無為果境相差也只是毫釐之間,再加上身後那幾個修為也是不俗的老道,今日如若動手,這虧是吃定了的,人家擺明了不與你講理,你又能奈他們何?但他也是一派宗師,這面子卻是拉之不下,臉上忽紅忽白,愣了好半響,終是長嘆一聲,拂袖而去…
周道兒未曾看成打架,卻是大為不爽,心中暗罵,無便是沒,這老道‘無分無別、無始無終、無因無果、無生無滅’也就是什麼都沒,怪不得搞個門派還這般窮法,現在看來卻連脾氣都沒有,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