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但其軍隊卻是以步兵為主。
以步兵為主的軍隊在面對契丹軍隊時,自然會受到各種限制,真正能用來對付契丹人的還是晉軍的騎兵。
但若僅僅投入騎兵去對付契丹人的話,目前鎮州這邊的晉軍騎兵並不多,也就五千精騎,其餘騎兵卻是分散在各處,一時間難以集結起來。
所以有部分將領覺得契丹人來勢洶洶,兵力眾多,應該小心行事,最好應該將鎮州的主力都調去抵抗契丹人,只需留下少量軍隊用來牽制鎮州守軍就行。
這時,前些天剛剛從璐州趕到鎮州軍中的昭義節度使李嗣昭開口道:“大王,末將以為此次用兵以快不宜慢,只需以騎兵就夠,若是將鎮州大軍悉數調往定州,不僅遷延日久,而且鎮州留守軍隊不足,會給張處瑾喘息之機。”
李存勖聽了連連點頭。
李嗣昭接著道:“契丹人此次入寇,主要是被王鬱所誘惑,他們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劫掠貨財而來的,並不能解救鎮州的危難。大王近些年連敗梁軍,契丹人屢次入侵也被我軍擊敗,大王威振夷、夏,契丹人若是聽到大王親自率軍到來,一定士氣大挫。”
“所以這一戰以騎兵為主,我軍只需銼敗其前鋒部隊,後面的敵軍就一定會逃跑,何必動用鎮州大軍,枉自浪費時間和戰機?”
李存勖聽得熱血上頭,慷慨激昂道:“兄長說得對,帝王的興起,自有天命,契丹人能把我怎麼樣呢?孤曾用數萬軍隊就平定了太行山以東的廣闊地區,如今對付粗鄙的契丹人,若是就要動用鎮州的全部軍隊,那麼將來對付吳軍還要動用多少軍隊呢?”
“孤意已決,就以五千精騎前往,閻將軍留下統領大軍圍攻鎮州,切不可給張處瑾喘息之機!”
眾將見他已經下定決心,當即大聲應道:“末將遵命。”
第二天,晉王李存勖從鎮州親自率領五千精騎前往定州救援,同時派遣神武都指揮使王思同率兵駐紮在狼山以南以牽制契丹人。
李存勖的果決進兵大大出乎契丹人的預料,對晉軍的到來毫無準備;後來晉軍與契丹人交戰,雖然中間一度遭遇險情,連李存勖都被契丹軍隊團團圍困,差點衝不出敵軍包圍圈,對晉軍奮勇作戰,最終還是擊潰了契丹人。
就如同李嗣昭所預料的一般,在契丹前鋒被擊潰以後,後續的契丹軍隊果然倉皇而逃,晉軍銜尾追擊,一直向北追到易州。
此時正好遇上十幾天連續下大雪,平地積雪有幾尺厚,契丹軍的人馬都沒有吃的,凍死餓死的人不絕於道。
面對如此慘敗,耶律阿保機舉起手指著天,對盧文進道:“老天沒有讓我到這裡來!”此時的他回想起當初出兵時,他的妻子述律後曾經勸阻過他,可惜他沒有聽從,最終導致如此慘敗,一時間深感後悔。
自此之後,耶律阿保機對盧文進大失所望,不再像從前那樣信任。
而另一方面,李存勖在擊敗契丹人後,親自帶兵追擊。
契丹人走,晉軍也走;契丹人休息,晉軍也休息。
在此期間,李存勖看到契丹人在野外宿營的地方,地上鋪的草都是環繞得方方正正的,像編織起來並用剪刀剪過似的,雖然契丹人已經離開這裡,但地上鋪的草還沒有一棵是亂的。
見此情形,再回想起這次用兵期間所遇到的險情,晉王李存勖也不得不心懷感嘆地道:“契丹人執法嚴格,所以才能這樣,這一點中原地區的很多軍隊都有所不如啊。”
這些年下來,契丹人的入侵雖然都被擊退了,但契丹的實力卻是與日俱增,而且從他們的表現來看,顯然契丹軍隊的紀律性也在不斷增強,不再是當初那支烏合之眾。
而嚴格的紀律正是一支軍隊強大的根源,契丹人原本就以騎兵為主,若是再有嚴格的紀律加以約束,將來必定成為中原之大患。
想到這,李存勖心中大為憂慮。
……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在李存勖率軍北上定州與契丹人交戰時,中原的戰局也在發生變化。
青州城中,淄青觀察支使,兼平盧節度副使韓光嗣的家中,書房之內,閃爍的燭光不斷跳躍著,讓房間裡面忽明忽暗。
“已經聯絡妥當了嗎?不會出什麼差錯吧?”韓光嗣的臉上充滿擔憂之色。
在他的身前肅然站立的是一位年約二十歲的青年,此人面色儒雅,頗有威嚴,看上去比韓光嗣顯得更加沉穩有氣度。
這青年人不是旁人,正是韓光嗣的長子,他便是歷史上有名的韓熙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