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不要命的往嘴裡倒,笑了笑卻並不阻止。
人生難得糊塗的時候並不多。
如果他也可以的話。
耳邊有破空的聲音傳來,沢田綱吉側了側頭,看向今天第三個打斷他發呆的人。
“貝爾,你想幹什麼!”他的嵐守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口,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表情看著從簾子後走出來的金髮男人。
“切,該死的章魚頭!”
空氣裡火藥味越來越重,沢田綱吉給了獄寺一個眼神,告訴他沒事,然後看向貝爾菲戈爾:“不知道巴利安的貝爾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彭格列的首領總能用一張面帶微笑的臉使對方啞口無言,即使是相熟的人,也容易被那與看似單薄的身軀不相符的氣場所騙。
貝爾菲戈爾有些無趣的收回了刀子:“沢田綱吉,我只是來告訴你六道骸的訊息。”
說起六道骸,似乎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自從西末消失後,那個男人也接著消失了。
即使親近如庫洛姆也不知道那個人在哪裡,更別提他們。沢田綱吉將訊息傳給了庫洛姆之後,一個人開始在屋子裡靜靜的發呆,看著窗外,腦子裡一片空白。
直到他的家庭教師走進來。
“聽說你把這件事情交給庫洛姆去辦了。”
恢復原本身體的里包恩一直是那副表情,沢田綱吉無法再從那雙被帽子遮掩的眼睛裡看出任何情緒。
“交給她不是更好嗎,骸肯定不想見到我。”沢田綱吉自嘲的笑了笑。
“那倒也是,”里包恩毫不留情的打擊他,“我還以為你會趁這個機會跑出去。”
“我也想啊,可惜沒有機會。”因為他是彭格列的BOSS,是黑手黨的教父,所以沒有機會,沒有權利像六道骸那樣可以毫無顧忌的去嘗試一個一個的希望。
“聽說,雲雀最近在研究十年火箭炮。”里包恩用的是很肯定的語氣,自始自終他都在觀察澤田綱吉的表情,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已經開始漸漸看不透他這個學生的想法了。
“啊,我聽入江正一和斯帕拉說了這件事,雲雀前輩環遊世界累了決定蹲在家裡搞科技開發了嗎?”
“你真不會說笑話。”
沢田綱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在他的家庭教師覺得他已經心如止水的時候,沢田綱吉再次幹了一件讓彭格列上下雞飛狗跳的事情。
他離家出走了。
嚴格來講,也不算離家出走,畢竟他是要回自己的家。
從繼任彭格列的首領位置以來,他已經有7年沒有回家了。
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站在門口靜靜的候著他,這是個讓人心靈沉靜的畫面,雖然彭格列每年都會有幾次接他的父母去總部,但是終究是不同的,熟悉的家,家門口熟悉的母親,這才是他想要的東西,不僅是人還有這片承載著無數回憶的土地。
“媽媽,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時光彷彿一下子拉到了他無憂無慮的青春,似乎接下來就會從二樓他的房間那裡探出一顆腦袋,一臉歡喜的看著他,對他說“阿綱,你總算回來解救我脫離苦海了,再不回來我就和你的家庭教師同歸於盡了啊!”
沢田綱吉有些恍惚的笑了起來。
一隻手突然摸上他的臉頰,帶著熟悉的的溫度。
沢田綱吉低下頭,他的母親慈祥的看著他,像拉著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將他領進了屋。
他的房間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變,還是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就連櫃子裡那套被他工工整整疊起來的貓耳服也是,連位置都沒有變過。
床頭櫃上是一張難得的大家合影,被媽媽保養得很新,照片裡的大家都還很年輕,笑得天真而燦爛,毫無顧忌。
只有一個人是例外的。
一樣的表情,卻依舊格格不入,即使被所有人包圍著,依舊像處在另一個世界。
沢田綱吉隔著一層玻璃撫摸著照片上那雙金綠色的眼睛。
如果當年的自己不那麼猶豫,如果當年的自己不是那麼膽小,如果當年的自己沒有逃避……這一切是不是就會有另一個結局。
虛掩的房門被從外面開啟,澤田媽媽端著裝著點心和奶茶的盤子站在房門口有些悲憫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傻孩子,媽媽相信,小金一定會回來的。”
一絲笑意突然從澤田綱吉的嘴角溢位:“說的也是呢,他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