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點頭之後,目光卻滑到了隱含驕傲神色的傻兒子謝昀身上,忍不住吭氣幾聲,他突然有些後悔讓俞喬出來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俞喬那可怕的一箭已經射出去了。
作為武將,池胥人也有幸到這校場在觀摩,原本還是隻是瞧熱鬧,卻沒想到他大伯突然加入了,他這勸不是,不勸也不是,糾結一番,只能順其自然了。
而接下來的事實告訴他,他方才那番糾結純屬多慮……
池重在軍中也是以可怕的臂力聞名的,他跨出一步,如同一座移動的大山,身材看著也挺可怕的,他出來驗證,在很多人看來那絕對是大材小用了。
俞喬淡淡然收回腳步,回到謝昀身側,看神情,她估計是在場所有人裡最淡定的了。
池重穩住下盤,運起功力,右手上弦,然而卻怎麼也拉不出去,一張臉憋個通紅,和幾年試的時候,一模一樣,這弓還是這弓,只是他拉不開,而俞喬拉開了。
其實他的驗證本來就有些多餘,只看俞喬射出那一箭的威力,就可證明這弓不假,只是不來個人試試,有些難以接受俞喬的臂力罷了。
而且她之前話,也還在他們的腦海中迴盪,可還有更重的弓……人家的臂力才不止是這點呢!日後想要在俞喬面前抖威風的人,都該好好想想今天這一幕了,受不受得了人家這一拳呢。
“俞卿勝了,把彩頭拿上來吧,”楚皇的聲音將眾人的思緒拉回神,俞喬得到頭名彩頭,寶弓一把,小路子上前領,雙股略顫回來,因為這弓不是一般的重。
俞喬單手拿起,讓謝昀摸了摸,才讓小路子安排人先送回紫雲宮去。
“哼……”謝昀哼了一聲,他估摸著這彩頭是楚皇臨時讓應森換的,這把重弓,謝昀原本也尋思著怎麼從楚皇那裡弄來給俞喬,倒是楚皇自己更識趣兒些了。
他明明滿意這個這彩頭,卻還要開口嫌棄,“阿喬送他那麼多好東西,他就回一個這個,也太小氣了。”
俞喬聞言勾了勾嘴角,“不小氣了。”
能答應她和謝昀的婚事,就是楚皇最大最合適的大度了。
再接下去,騎馬射箭比武,無人能擋俞喬之鋒,彩頭一個接著一個得了。
池重一邊抓耳撓腮,愛才之心一起再起,這等絕世武才合該到軍營裡來啊,這明明就是帥才啊!
吃了些東西后,就是午時,楚皇要在龍章殿前的祭臺,祭天。
對一般朝臣使者來說,壽宴真正的看點還是祭天之後,開設在內殿和御花園的壽宴了,祭天只是皇家人的事情,不過他們依舊需要陪看著,適時山呼萬歲。
天地依舊在飄雪,楚皇焚香祭拜四方天神,他之後是老太后,再是皇后,而後才是眾位皇子。
到謝昀時,楚皇又再開口,“俞卿和阿昀一起去吧。”
楚皇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便是徐皇后都不明白了,更不用說其他皇子,以及高臺下的大臣使臣們了。
這祭天是皇家人的祭天,後宮女眷,只有皇后能來,而俞喬卻被楚皇要求一起……難不成她是楚皇遺落在民間的兒子?這是要她認祖歸宗……
有這樣想法的可不在少數,但還是那句話,楚皇最大,他的話就是再奇怪,也少有人能反駁,就是那些御史大夫,此時也沒有人反應得過來。
俞喬抬起謝昀的木椅,一步一步走上高臺,她知道這是楚皇藉此先將他的態度擺出來給眾人看,而他的態度能讓很多人,會選擇把非議藏到肚子裡,而不是說出來膈應人。
謝昀手上一炷香,俞喬亦是,他們沒有分開拜,而是一起。
幾乎所有人都抬頭凝視高臺,然而凝視的目光裡隱含凌厲的,就只有齊恪成和司馬流豫,以他們的心思,多少已經猜到楚皇讓俞喬一起的用意了。
荒唐,太荒唐了!
“夫君這是怎麼了?”齊恪成身側的嘉榮長公主語氣還算溫順,但心中的怒意早已勃發,不就是看到下堂妻的兒子嘛,至於這般激動……
還有她這皇兄也不知是在做什麼糊塗事兒,就連她都沒資格參與的祭天,一個外人居然也能上去……
齊恪成未應,卻是經嘉榮長公主提醒,將不該露出的情緒,重新收斂了起來,但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
其實他早就有所察覺才對,那次在前往宜陽的儀仗中,俞喬和謝昀的親密就有些不對,那種距離早就超過了一般朋友,只是彼時他還惦記著心中之事,有所察覺依舊選擇放下。
再就是俞喬遇險,他就也完全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