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信得過的印書館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情,包括雕版費和印書費在內,都由他來負擔。但宗雪竹並不急於聽從他們的安排,也沒有馬上給他們回信。這是因為他尚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潤色自己仍不滿意的書稿。做完這件事情,他才分別給王月波和宗雪巖回了信,把他抵達北京的日子告訴了他們。
離開雍陽的前一天,他先去了雍陽小學堂,把自己去北京出版著作的事情告訴了許清遠,然後又來到了斜街,叫宗四暫時僱請一個族人代他管家裡的事情。接著,他照例去了一趟縣城,看望了仍然在失憶和混沌狀態中苦苦掙扎的皇甫先生。
第十四章(2)
正值氣候宜人的春季,可是他帶著書稿離開雍陽時,心情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倒不是擔心他不在家的時候家裡會出什麼亂子,而是弄不明白一個撲朔迷離的事件:屢屢揚言要替大清帝國報仇雪恨的巨匪白郎行將銷聲匿跡之際,突然間又重振旗鼓。儘管白朗這時已經莫明其妙地放棄了恢復滿人統治的初衷,但是矛頭卻一如既往,針鋒相對的仍舊是袁世凱,彷彿和袁世凱是一對舊恨未了、又添新仇的天敵。
那是一夥徹頭徹尾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