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兒奢侈,不如來點價效比高的,於是換成大二,就餐空間也由飯館換成烤肉攤,大盤雞變成一毛錢一串的烤肉。後來因為宿舍快鎖門了,便拎了兩瓶大二回宿舍喝。喝到一半,我要上廁所,他們都喝多了,不讓去(可能是怕我去廁所摳嗓子眼,回來把他們喝倒,之前我們戰個平手,都已到了崩潰的邊緣),非說喝完±裡的白酒再一起去,我憋不住了,一仰頭喝光±裡的酒,放下酒±便奔廁所而去,後面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第二天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個涼蓆,爛了邊兒的。我的第一反應是:我在哪兒,我怎麼這樣了。腦子一片空白,我開啟記憶系統,記起我是在西安,來找同學玩,昨天喝了酒,先在外面,後來回到宿舍,然後是去上廁所,之後呢?我又回憶了一遍,還是想不起之後幹了什麼,直接就跳到眼前了。中間一大段時間我幹什麼了,死活想不起來,難道這就是失憶?環顧四周,發現六張床上都酣睡著人,好像是昨天和我喝酒的那幾個人。一股悲涼湧上心頭:他們丫的就這樣對待客人!
那時候我頭髮長,梳了一把頭,居然從頭髮裡捋出一條肉絲。起身,發現自己衣服被脫了,當時我深刻體會到電視裡看到的女青年醒來後發現自己衣服沒了還躺在陌生人床上時的心情。聽見動靜,我的同學從床上坐起來,問我:你沒事兒吧。然後告之我昨天去廁所時的表現:我出了門,沒走兩步,便一頭栽倒。四個人把我抬到床上,我開始嘔吐,不僅吐了自己一身,還吐了別人一床,而且是斷斷續續地吐,於是我便被安置到地上,他們怕我著涼,撤下自己的涼蓆給我墊上,還替我脫去髒衣服。熄燈前,他們問我還上廁所嗎,我說我還喝酒。他們沒有滿足我的願望,躺到各自的床上睡去。其中一個人睡落枕了,因為他的枕頭被我吐上東西,他睡的時候什麼也沒枕。
後來臨上回北京的火車前我買了一個枕頭給那哥們兒。據說,他還睡不習慣,每當失眠的時候,就很懷念?來的那個,就會想起喝酒的那個夜晚,想起北京過去的人。
坐在回京的列車上,我又總結出一條喝酒心得:當你不想喝了的時候,迅速把自己灌倒,就能逃避責任了。當然,後面如何被安置,就不是由你決定的了。如果有潔癖的話,最好不要這樣做,因為你醒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會躺在什麼地方。
酒後能亂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有一件事情亂不了,寫東西(不是領導公款消費後簽單的那種寫)。因為所有的亂,都是在神志混亂情況下出現的,而寫東西,需要清醒和興奮的頭腦。興奮是靈感的活躍,而非大腦皮層的亢奮。
都說李白斗酒詩百篇,我覺得這不可能。要麼酒是無醇的,要麼?話落了一個字,應該是:李白斗酒前詩百篇。這樣從生理上說得過去,從邏?上也容易理解:李白想到過會兒有酒喝了,便很興奮,奮筆疾書,一會兒哈喇子飛流直下三千尺(饞酒饞的),一會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連酒後睡哪兒都想好了)。
在我寫的上百萬字中,沒有一句是酒後寫的,因為喝多了我連開機鍵在哪兒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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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貓的幸福生活(1)
自打搬進這座商住兩用的樓,我有了羨慕的物件——門口的流浪貓。
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很多男生都喜歡“流浪”這個詞,覺得特有詩意。當時我們學校湧現出好幾首?創的校園民謠,都跟流浪有關,歌詞中頻繁出現“流浪”、“理想”、“遠方”、“姑娘”等詞。那時候無知,不知道遠方什麼樣,就是想去;不知道姑娘好不好,就是想摟一個;不知道理想能不能實現得了,就是得有;不知道當盲流爽不爽,反正得浪著。那時候年輕,熱愛自由,有很多向往,認為流浪的人,是幸福的人。十年過去了,估計這些寫歌的男生,現在有的也結婚了,做起宅男,摟著老婆,守著孩子,嚮往不自由。遠方甭管最後去沒去成,到了還是覺得家好,門窗一關,自成一統,安全、舒適,青春的夢想,都成了笑談。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偶爾還會想起自己寫過的歌,旋律一起來,就被催眠了,以後有了孩子,丫鬧著不睡覺的時候,就給他唱這歌,孩子立馬跟聽了搖籃曲似的,不折騰了,呼吸平穩,進入夢鄉。
?來我也志在四方,想有多遠走多遠,外面不僅有風雨,更有未來,但是現在我發現,未來也在家門口,不是非得揹著行李出去找。所以,除了出去玩,遠方對我已無意義。每次?過地下通道,聽彈吉他的青年用外地口音唱著歌,我就想,若干年後,他帶著老婆孩子來北京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