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細看,卻被門擋住了,黎宥心下疑慮,轉而覺得可能是自己一夜沒睡好,看花了眼,也就沒有細想。這一日,眾人出門,在驛城內走了一圈,本以為總該見著幾個人,卻意外發現和昨日的情況一模一樣,青天白日的,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沒有一絲人煙,沒有一點人聲。就連莫岑笙家也是一樣的,明明確定過他是不會出城的,莫非他又恰巧出門拿藥了?不,不可能,驛城唯一的那家藥鋪今日也是關著的。莫岑笙,去哪裡了?驛城的人,又去哪裡了?“這驛城,真的太不對勁兒了。”夜辰走到黎宥身邊,雙手環臂,說道。“確實不對勁兒,就算不出門,他們也總要吃飯吧,正是晌午時分,竟沒有一戶人家有炊煙。”雷擎抬眼望向遠處。林南蹲下身,與此方和彼方平視,略一沉吟,問道:“你們有聞到其他活人的氣息嗎?”此方和彼方齊齊抬手指向客棧的方向,一起回道:“一,個。”見狀,黎宥也蹲下來,想了想,問:“那……有死人的味道嗎?”此方和彼方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兩,個。”黎宥心下了然,站起身,看向眾人:“她們說的活人應該是那個客棧的男孩,死人則是他的父母了。那這驛城的人,包括莫岑笙,又在天亮前全都消失了?”眾人都沒有說話,皆陷入沉思。這時,簡言之突然抬腳走到莫岑笙的家門前,拔出卻邪,在門板右側的一處劃了起來。眾人不解,上前一看,發現這處的門板和其它部分比起來,顏色偏亮,看起來就像是拿一塊補上了,若不細看看不出來。而且就算看出來了而無心去想,更不會覺得有問題。眼看門板沿著劃痕,就要被整齊地取下來,黎宥的右眼皮跳了好幾下。這下面,真的會有什麼嗎?被取下的這塊木板很薄,並沒有在門上開一個能看到屋內的洞。而這木板的後面,是一張緊緊貼在門上的黃色的符,鮮紅色繁雜的符文,看起來不像是用硃砂畫上的。倒像是……血。“這這是什麼符?我從來沒有見過。”雷擎滿臉的困惑。“鎮靈符。”簡言之並沒有揭下鎮靈符,而是站起身繞著小樓走了一圈,用劍不時地在小樓外側划著。半炷香後,看著小樓外側密密麻麻的缺口,不下上百張的符紙,黎宥怔愣地瞪大了眼,問:“這些……全部都是……鎮靈符?”簡言之沉默地點了點頭。雷擎問道:“這鎮靈符,是幹什麼用的?”話音未落,夜辰和林南的表情都很難看,黎宥不免疑惑,看向他們,問道:“你們也認識?”“鎮靈符,是鬼道的一種符咒。”說著,夜辰抬眼看著鋪滿一樓的鎮靈符,補充道,“鎖住魂魄,不得投胎。”林南沉著臉色,跟著說道:“這種符不是很容易就能畫成的。要用人血,帶著溫度的人血。煉符對修為也是有要求的,一般鬼修極難得才會有幾張。讓死者的靈魂不得超度,固定在死去的地方。”聞言,黎宥和雷擎皆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滿樓的鎮靈符,內心的震撼無法平息。鎖住魂魄,不得投胎。要鎖住的是誰的魂魄,讓誰不得投胎?竟如此不計代價地用這麼多的鎮靈符將其壓制。鎖魂的人,又是誰?莫岑笙?沉默的雷擎忽然伸手摳了摳身側城牆上的一塊磚頭,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塊磚,好像可以…拉出來。”說著,他竟真的將磚頭取了出來。那裡面,也是一張,鎮靈符。此時,冬日的暖陽在頭頂上高高掛著,黎宥等人的後背卻冒出了一層冷汗。一個時辰後,眾人圍坐在客棧的大堂裡,桌上平攤著一張簡言之畫的驛城地圖。地圖上用小小的圈在好幾處都做了標記,那是眾人分頭行動後調查驛城後,發現的被貼了鎮靈符的地方。除了莫岑笙家貼滿了符,客棧三樓外牆的符,其它的房子並沒有發現一張。反倒是在圍了驛城一圈的城牆上還有發現。看著標記在圖紙上的圓圈,黎宥沉思片刻,嘗試性地抬手將圓點連了起來。“夢魂陣。”簡言之在黎宥指尖停下的的課上聽到過。迷惑陣中之人,特別之處在於,也能迷惑魂。但在這麼的大範圍內佈下陣法,是需要一個同樣有迷惑作用的媒介才能發揮作用的。那這個媒介是什麼?在哪裡?驀地想到什麼,黎宥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跑到客棧門口。眾人不知所以地看著他,只見他將門口掛著的鬼燈取下來,急匆匆地開啟蓋子,只一眼,面色便瞬時凝重了起來。只見他走回桌邊,將鬼燈放置在桌上,示意眾人看向燈內。裡面是燃盡的褉萩和一些黑色的粉末。“這是?”雷擎不解地看向黎宥。“夢非夢。”沉默片刻,黎宥嘆口氣,轉身走向男孩所在的房間,站住了腳,繼續說道,“這就是夢魂陣開啟的媒介,我們……從進城的那一刻,就和驛城的所有人,或者,該說是所有鬼魂,處在了同一個迷陣中。”“那我們一直在夢中?”雷擎說著就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一巴掌,下一刻就疼著捂住了臉。林南無語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