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裴先生挑選合作伙伴的眼光似乎並不怎麼樣。希望到最後,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對於沈雁初的這番話,裴嶼銘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天盛珠寶的情況,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雖然表面上維持著繁榮的景象,可實際早就成了一個空殼公司。管理層不善經營,流動資金匱乏,公司職員不思進取……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原因的話,他也不會選定天盛珠寶作為合作伙伴。沈雁初定定地凝視著裴嶼銘,突然有些猜不透他究竟想幹什麼。她看了對方几秒鐘,然後收回目光,拿起包,準備離開。這時,裴嶼銘突然開口。“看來,有件事情,承鈞並沒有告訴你。”自從沈雁初搬回家之後,路城也跟著回家住了。他剛進屋,就見沈初然晃悠到自己面前,壓低聲音問道。“哥,你是不是惹我姐生氣了?”路城聞言,神情微怔。“沒有啊。”“那我怎麼感覺她今天有些悶悶不樂。”沈初然小聲嘀咕著。路城皺眉,轉身走向沈雁初的房間。沈雁初站在窗前,窗外明媚的陽光穿過玻璃,照映到她身上,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她的目光注視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背影看上去透著幾許清寂。路城緩緩走到女孩兒身後,雙手環抱著她,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頂。“然然說你心情不好。”沈雁初身體放鬆下來,軟軟地靠在男人懷裡。“嗯,是有點。”“跟我說說?”路城柔聲詢問。“我今天見了裴嶼銘,他告訴我一些事情。”沈雁初緩緩說道。她沒有打算瞞著路城。聞言,路城的雙手微微收緊。“跟媽公司的事情有關?”沈雁初搖頭。“不全是。”她轉過身,正對著路城,唇瓣抿了抿。“跟我小時候被綁架那件事情有關。”聞聲,路城瞳孔倏然收縮,俊臉也緊繃起來。在他們家,這件事情是一個連提都不能提的禁忌。因為他們知道,這件事情對沈雁初來說,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噩夢。“他說了什麼?”路城沉著聲音問道,眼神裡透出一縷小心翼翼。沈雁初看著男人眸中不加掩飾的擔心跟緊張,輕輕笑了笑,抬手撫摸著男人的後背,柔聲安撫他。“不用這麼緊張,我沒事。”她雖然這麼說,路城的心臟依舊懸在半空中。“他說……”沈雁初眼瞼微垂,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在眼底遮出一片扇形的陰影。“那個綁架我的人,是他父親。”路城抿緊嘴唇,清雋的臉龐上添了一抹鬱色。“還有,他跟韓承鈞……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沈雁初低沉著聲音,把事情的原委簡單地告訴給路城。怪不得自從大獎賽之後,韓承鈞每次見到她,眼睛裡都充滿了愧疚。她之前還以為是因為他操作失誤,害她受傷的原因。現在看來,或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你想怎麼做?”路城的聲音輕柔,眸光卻陰沉下來,眼底鬱色漸深。“我不知道。”女孩兒的聲音染上幾許脆弱,讓人聽了心頭泛酸。她知道當年她被綁架的事情跟韓承鈞沒有關係,可是一想到他是那個綁匪的兒子,她的心裡就止不住地生出牴觸。就像是一種本能的反應。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跟他談談吧。”路城低聲說道。他知道自己的提議對她來說有些殘忍,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他的女孩兒永遠不知道這件事情。可是,現實卻不允許。她好不容易從當年被綁架的陰影中走出來,他不希望再因為其他的人,讓她重新退回到原點,把自己封閉起來。更何況,冬奧會即將到來,她跟韓承鈞是搭檔,如果心懷芥蒂,他們的比賽成績肯定會受到影響。因為這件事情,她失去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她不應該承受的。如果這次比賽再出意外的話,對她來說,無異於又是一場巨大的打擊。 韓承鈞見沈雁初從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自己,心裡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他抿了抿嘴唇,聲音微顫,試探性地開口。“雁初,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沈雁初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反問道。“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沒……沒有啊。”韓承鈞不自在地笑了笑,目光隱隱有些躲閃。“怎麼會這麼問?”沈雁初的眼底彷彿閃過一縷失望,可是仔細一看,卻又什麼情緒都沒有。“前兩天,裴嶼銘告訴我一些事情。”她沒打算拐彎抹角,直奔主題。女孩兒的聲音淡淡的,聽上去透著幾分疏離。聽到這句話,韓承鈞的神色倏然一僵,拿著水杯的手顫了幾下,溫水碰撞杯壁,濺落出來,灑在手背上。他沒有理會,怔怔地頤望著沈雁初,喃喃出聲。“你……他都告訴你了?”沈雁初抽出幾張紙巾,遞給韓承鈞。“其實,我更想告訴我的那個人是你。”韓承鈞聞言,眼瞼微微垂下,盯著桌面。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原本平整的紙巾漸漸扭曲,皺成一團。“……對不起。”許久之後,他低聲喃喃道,聲音裡充滿了歉意。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又似乎,他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為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