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車,裴嶼銘揉了揉眉心,淡淡地開口。“說吧,你查到什麼了?”李躍東把手中的資料交到裴嶼銘手中。“韓承鈞從九歲開始練習花滑,在十四歲的時候,被他現在的教練選中,進入國家隊……”裴嶼銘抬手打斷對方,神色有些凝重。“這些我不想聽,我只想知道,他九歲以前的事情。”“是。”李躍東頷首。“據我瞭解到的,他八歲以前,家境不太好。母親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父親是一個賭徒,不務正業,欠了一屁股債。在他八歲那年,他父親因為涉嫌綁架,被判了重刑。可是很奇怪的是,他家裡的經濟條件明明不太好,可是在他九歲那年,卻突然練起了花滑。要知道,這項運動可是需要大量的資金來支撐的。”裴嶼銘聽到這裡,眉心緊緊皺了起來。“就這些?”李躍東搖頭。“我還調查到,他有一個哥哥,比他大兩歲。不過……”“不過什麼?”裴嶼銘急切地追問。“不過,在韓承鈞九歲那年,他哥哥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李躍東有些困惑地回答道。裴嶼銘聽到對方的回答,身體有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神情裡透著幾許恍惚。“你剛才說,他媽媽身體不好,那她現在怎麼樣了?”許久之後,他才沉著聲音問道。“死了。”李躍東回答。“在韓承鈞十一歲那年,他媽媽就生病去世了。”“死了?”裴嶼銘低聲喃喃道。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臟就像是被鐵錘重擊過一般,一陣一陣的鈍痛襲來。“副總,您沒事吧?”李躍東見裴嶼銘面色有些難看,連忙開口。裴嶼銘靠著椅背,無力地閉上眼睛,微微搖頭。“沒事。”沈雁初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是昨天他們錄製的那期《開心週週碰》。她一邊觀看影片,一邊瀏覽著影片下面的網友評論。棉花糖有點甜: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真的好喜歡這句話。花開花落:我就想知道,能被雁初小姐姐喜歡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芥末豆:只有我覺得沈雁初跟路城配一臉嗎?路城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自家女兒一樣。冰山上的瘋女子:哈哈哈……笑死我了。路城小哥哥的操作果然很騷,竟然把小紅旗傳給對手。我就想問,藍方隊友此時的心理陰影面積。愛吃肉的小豬豬: 他只能給我一個人做飯。”裴安安走進客廳,總覺得氣氛跟她上次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好像多了一些生活氣息,沒有之前那麼冷清了。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陽臺,當看到上面晾著的男士衣物時,心頭劃過一絲瞭然,又帶著幾分疑惑。“雁初姐,你真跟別人同居了?”裴安安走到沈雁初跟前,滿是好奇地開口問道。沈雁初在沙發上坐下,抬眸看了對方一眼,但笑不語。然後拿起素描筆,繼續創作還沒有完成的漫畫。或許是她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她不喜歡數位板這樣的繪畫工具,一直都是畫紙跟素描筆這樣原始的工具。裴安安在沈雁初旁邊坐下來,雙手託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看著沈雁初,眼神裡帶著促狹笑意。“雁初姐,你跟我說說,那個男人是誰啊?”沈雁初畫完一筆,挑眉眤了對方一眼,朱唇輕啟。“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裴安安了解沈雁初的脾性,但凡她不想說的事情,無論她怎麼軟磨硬泡,也問不出來什麼的,只是白費心思。她的注意力之前一直圍繞在跟沈雁初同居的那人究竟是誰這個問題上,這時才注意到沈雁初正拿著畫筆不停地在畫紙上塗描。筆尖跟畫紙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裴安安有些好奇,向對方身邊湊了湊。白色的畫紙上,兩隻麋鹿赫然呈現在上面。一隻比較強壯一些,一隻比較弱小。兩隻麋鹿默然對視,即使隔著畫紙,也能感覺到它們之間的靜謐與安好。讓人看了,心裡也不由得生出幾許暖意。“雁初姐,這是……你畫的?”裴安安睜大眼睛,問了一個比較低階的問題。在沒有學習花樣滑冰之前,她也學習過幾年的繪畫,多少也知道一點。這幅漫畫雖然沒用過多的創作技巧,但是從行筆中不難看出,她的創作非常嫻熟,風格也有著屬於自己的特點。“嗯哼。”沈雁初沒有抬頭,簡單地回了兩個音節。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身邊正在埋頭創作的沈雁初,裴安安的心裡生出一絲自卑。“我以前竟然不知道,原來你畫畫也這麼好。”她扯了扯嘴角,語氣有些低沉。沈雁初笑了笑,“以後你會慢慢發現,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她這般說著,把擱在茶几上的平板電腦遞給裴安安。“我馬上就畫完了,你先玩會兒遊戲吧。”裴安安接過來,手指無意中碰觸到螢幕上的某一處,微部落格戶端被開啟。她本想點選退出,可是卻鬼使神差地翻到了使用者的個人資料。註冊暱稱是“迷路小姐”,粉絲數量接近上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