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自己,錦衣玉食,無數兄弟手下追隨,北美幾大黑幫頭目見了自己得規規矩矩,作為男人該擁有的東西,全擁有了,此生無憾,大圈內鬥幾個老戰友推自己上位,紅衛兵出身的老楚也想坐頭把交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除了虞我詐打打殺殺,就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談一談。
趙守傑輕嘆,眼神凝重許多,北美黑幫都盯著大圈呢,加拿大本土的越南幫、印度幫,還有勢力最大根基最深的“地獄天使”,誰不想隔岸觀火順便渾水摸魚,老楚不會不清楚,要鬥到啥時候?
黑道拼殺二十多年,趙守傑骨子裡還保留老一輩軍人的重情重義,表面滴水不漏,心裡卻波瀾起伏,一旦內訌,大圈靠AK47和黑星手槍爭來的天地可能分崩離析!一名黑衣漢子登上甲板,彎腰說:“趙先生虎爺等您談事情。”
“恩”
趙守傑回身眺望,地平線完全消失在天際間,海水味道撲面而來,深吸口清新空氣,沖淡心中煩悶,然後大步走向遊艇內艙,五名貼身心腹,兩人留在甲板上抽菸,其餘三人緊隨趙守傑,沒有絲毫鬆懈,大圈六個話事人分兩派內鬥,內訌一觸即發,此行當然得小心謹慎。
敞亮內艙佈置奢華,就如五六十平米的大客廳,高檔傢俱家電一應俱全,中間紅木框架的沙發上,照舊穿長袍馬褂的虎爺正襟危坐,後邊站著四名黑衣猛男,左右兩側各站著一名女傭。
到底是青幫碩果僅存的元老,氣場壓人啊!
趙守傑微微一笑,俯身坐在虎爺對面的沙發上,幾乎同一時間,虎爺身後四人和兩個女傭都亮了殺人的傢伙,六支做工精細絕非小作坊打磨的五四手槍,這槍和仿六四是內地最為氾濫的槍支,青幫不缺。
三名大圈馬仔同樣乾脆利索地拔槍,可是他們身後還有青幫的人和槍,冰冷槍口就頂著三人後腦勺,經歷過慘烈場面的大圈人凜然不懼,槍口直指面無表情的虎爺,趙守傑環視船艙,毫無懼色道:“虎爺,什麼意思啊?”
年過古稀的老頭子皮笑肉不笑道:“趙兄弟,有人開出能打動我的條件要你的命,我只好再卑鄙一回,勿怪。”
“殺我青幫有這本事?”趙守傑冷笑。
“有沒有,你馬上就知道了。”老爺子話音未落猛地翻身,動作矯健的出乎所有人意料,與此同趙守傑滾倒,槍林彈雨洗禮活下來的人求生慾望異常強烈,槍聲大作,三個大圈馬仔腹背受敵避無可避,鮮血從他們身上飈射而出,染紅地板,每人身中十幾槍,硬挺著不倒下,為他們的大哥爭取時間。
倒地的趙守傑趁這機會,摸出貼身隱藏的雙槍,朝前後敵人快速點射,瞬間擊斃三人,槍法的犀利不減當年,其餘人要麼藏身射擊死角,要麼匆忙退出,趙守傑咬牙,連連翻滾接近艙門,剛起身,一顆子彈鑽入後腰,巨大慣性使高大魁梧的身子向前撲跌,趴伏艙門外。
艙門外是過道,翻越過道護欄便能跳入大海,趙守傑抬頭,兩個黑洞洞的槍口赫然指著他頭頂,堵死過道的兩人居高臨下猙獰發笑,完了徹底完了可恨三十年前沒死在越南,沒做成烈士。
趙守傑悲嘆一聲,既而狂笑,人,終有一死,比起南疆戰役埋骨異國他鄉的戰友,自己幸運太多太多,一雙兒女是美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此生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孫子,開槍!能幹死我,是值得你們炫耀一輩子的事兒!”
甲板上,已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顫巍巍站起,旁邊一具屍體是他同伴,追隨趙守傑整整八年,剛才裝死等的便是一個機會,救人的機會,八年前趙老大救他一家,今天他還趙老大一條命,所有人注視艙門,忽略了渾身是血的男人。
“去死吧!”
高亢吼聲伴隨著槍聲,堵死過道那兩人應聲倒地,渾身是血的漢子衝到艙門前,一把拽出受傷的趙老大,緊接著扔下手槍,雙手撐著門框,用魁梧身軀堵死狹窄出口,大吼:“大哥,快跳海!”
趙守傑狠狠咬牙,回頭看一眼忠心耿耿的手下,壓抑巨大悲情,翻越護欄跳入大海,密集槍聲響起,堵死艙門的大漢劇烈顫抖,不知多少顆子彈沒入他身體,洞穿他內臟,流淌的血液浸透衣衫,他雙手死死抓著門框,巋然不倒!
海面水花翻騰,趙守傑恨恨望了眼遊艇,奮力向遠處那白色小點游去,船艙裡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移開死不瞑目的漢子,而且是先用刀砍斷這漢子雙臂才將人移開,黑衣漢子們朝海面瘋狂射擊,最終徒勞無功。
“虎爺,姓趙可能遊向遠處那艘船。”有人衝著船艙喊話,虎爺陰沉臉走出,眺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