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因為畢竟不算重工的員工,所以他們這些大學來的研究員,再有一個星期,也都可以放假了。
至於嚴尚真,到了年末也一般當個甩手掌櫃,把事情扔給下屬,不怎麼去公司了。
正好可以陪著方念。
已經星期三了,這週五得去方唸的幼兒園參加活動。嗯,再有二十來天,新年就到了。白曉晨走到停車場,哆哆嗦嗦地掏著鑰匙,一邊想著。
強光刺激得她眯了眼,一輛奧迪無聲息地開了過來。
那車窗慢慢放下,是方獨瑾。
方獨瑾的司機哪裡去了?還有,他的車位不在北邊嗎?白曉晨心中疑惑,拉了拉圍巾,對他勉強笑了笑,又要低頭藉著車燈光線翻著包裡的鑰匙。
“上車。”方獨瑾語氣平淡,“我送你回去。”
白曉晨想要推辭,但是懷疑自己把鑰匙落在辦公室了,她不想再冒著風往回走,就繞過車頭,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暖氣很足,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方獨瑾的司機呢?白曉晨心裡默默吐槽,我可不放心讓他開車啊,誰知道他多少年沒駕駛過了,要是出點什麼問題,那可沒地方哭。
“你要坐在後面?”方獨瑾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拿我當司機了?”
非要坐副駕嗎?白曉晨腹誹,這人太重規矩了吧。
見他盯著她面上不好看,就知踩到他的線了,方獨瑾肯定生氣了。
“我給忘了,不是故意的。”白曉晨灰溜溜地開啟車門,又哆哆嗦嗦地上了副駕駛,方獨瑾的臉色才好轉過來。
白曉晨揉揉手,覺得都要僵掉了。
“明天就修好了,誰想到你們那邊的暖氣管道怎麼就突然壞掉了。”方獨瑾突然來了一句。
語氣裡有些歉意,白曉晨表示受寵若驚。
方獨瑾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從置物盒裡拿了一張光碟,塞到音響裡。
光碟被那修長的手指慢慢推了進去,音樂響了起來。
是探戈舞曲——Por una cabeza。
中文名是“一步之遙”,經典的西班牙旋律。
華麗生動的小提琴聲引領著整個旋律,而鋼琴聲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參與。
她很熟悉,認真地欣賞這部名作,嘴角抿出了小小的笑渦。
從他的角度看了,可愛的很。
猶豫再三,他很想說,不知你是否,記得我們連續兩次,都是在這個曲子下的舞池,倒是很有緣分。
然而他終究沒有開口,反而問道,“這個月17號,秦蜜要結婚了。”
白曉晨屏息了下呼吸,幽幽說道,“他告訴我了,我知道,婚期正好是初三,趕得太急了些。”
頓了頓,她接著說,“不過我到時候不是要值班麼,尚真覺得不去也沒關係,說是他們的婚禮來的太倉促,很多事情沒準備好。”
方獨瑾發動了車子。
“你二十九號來值班,三十號給你放一天假,可以和家人聚聚。初一到初五直接來研究所工作,不要忘了。”方獨瑾不知為何,重複了一遍已經告訴過她的話。
“今天27號,從三十號開始,那我能直接休息近二十天呢。”白曉晨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歡悅一些。
車內沉默。
突然,方獨瑾打了方向盤轉彎,問道,“方念在你家?”
白曉晨恩了一聲,覺得這幾天連軸轉忙得太疲倦,“你堂哥不是出國了嗎,就把念念放在我家了。”
“你大學輔修了會計?”沒話可說,方獨瑾看車外閃過的樹木建築,語氣淡淡的。
白曉晨實在很累了,模模糊糊聽到他的問話,含糊回答,“那個時候想幫我媽看一下公司的賬目,所以就輔修了,不過為了我爸的事情,散盡了大部分的家財,現在不需要了。”
“未必。”方獨瑾說。
在這一遍遍重複悠揚浪漫的小提琴聲裡,她支撐不住,闔上了眼睛,沒有聽到方獨瑾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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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獨瑾話音一落,發現她長久沒有回答,明瞭,白曉晨一定是睡著了。
默默地開著車,速度卻在不知何時放緩了許多。
方獨瑾按了一旁的遙控器,關上了車頂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