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胤,饒他活命,但若日後即位的是胤,胤必定難逃一死。
昭心中暗想,胤和胤這對哥倆了,鬥了一輩子,最後的結局卻是一樣的。同樣是圈禁,再也不得見天日。
惠妃淚眼怔忡,她蒼老的容顏滿是懊悔之色,“都怪臣妾一時昏了頭,不聽皇貴妃娘娘勸告!才致今日!臣妾……悔不當初啊!”說著,惠妃泣不成聲。
太后說得對,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昭暗自搖了搖頭。
惠妃拭淚不止,她跪在慈寧宮的方磚墁地上,抬頭看著昭,淚眼帶著哀求之色:“就算胤有錯,可弘昱終究是無辜的,皇貴妃能憐憫廢太子之子,可否憐憫弘昱一二?”
昭暗道,弘皙的弘普是康熙有心憐愛,她純粹是不想讓弘皙弘普繼續住在毓慶宮,才提議遷居阿哥所的。惠妃這話裡的意思,難道是想讓弘昱養在膝下?
不得不說,惠妃這個主意,還算清醒。惠妃病了半個月,倒是給自己想了一條出路。
胤有錯,弘昱總是無辜的吧?這點的確立得住。兒子算是完了,孫子若是養在宮中,日後對惠妃而言,也算是個依靠了。
太后唏噓道:“哀家也有些日子沒見到弘昱了。”
昭苦笑了笑,連太后都幫腔了,她還能拒絕嗎?只得點了點頭,“臣妾回頭會跟皇上提這事兒的,請太后放心。”
太后眉開眼笑點了點頭。
惠妃更是感激不已,連朝著昭磕個頭:“多謝皇貴妃娘娘!”
離開慈寧宮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表姐淑妃懷裡抱著沉甸甸的小兒,與昭並排走在御花園的迤邐石子路上散佈。
淑妃看了看四周,見無外人,便低聲道:“最近幾日,惠妃總往太后的慈寧宮鑽。我瞧著啊,方才的事兒……”
昭笑了笑:“表姐也看出來了?”太后似是有意幫著惠妃呢。不,準確說,太后不是幫惠妃,太后是憐惜重孫弘昱。
昭搖了搖頭:“若惠妃只是想接弘昱進宮撫養,這事兒太后親自跟皇上開口,也是十拿九穩的事兒,太后又是何必……”何必一定要讓她開口呢?
淑妃道:“如今明堂索黨俱是清掃一空,皇上威重,太后也摸不準皇上的意思,自然就不敢貿貿然開口了。”
是了,太后畢竟不是康熙的生母,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何況,康熙忙著朝政,也有許多日未曾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了。
淑妃掃了一眼四周,見無外人,才掩唇壓低了聲音道:“兒,太子既然已經被廢,那這中宮之位……”
昭笑著道:“皇上才剛料理了明珠一黨,如今前朝也忙得很。他總是半宿才過來,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近來這些日子,也沒能說上幾句話。”
清理了明珠、索額圖的餘黨眾多,康熙縱然無心牽連過度,卻也不少官員鋃鐺入獄。除了明索兩黨的關要人員被賜死之外,其餘的都頂多只是罷官、流放。如此一來,朝堂便有了不少空缺,為了填補空缺,也著實也費心費力一段日子。
另外,因太子被廢,朝堂上立儲的呼聲就沒斷過,也叫康熙很是煩憂。
“等他忙完了再說吧。”何況,這會子昭也忙著呢,她正忙著十三阿哥的婚事呢!雖說十三阿哥已經被攆出宮,婚事直接在他的府邸辦也就是了,可是娶兆佳氏的六禮,卻也少不得她這個掌攝六宮事務的皇貴妃費心。
淑妃低聲道:“這事兒可非同小可,你這個皇貴妃都當了十四年了!”
昭笑著道:“我都等了十四年了,還怕在等一時?”
淑妃嗔了她一眼:“你倒是耐得住性子!”轉而一想,淑妃嘆著氣道:“這事兒按理說,太后那裡若能開個口最佳。不過太后的性子,讓她開口,怕是難!”
是啊,太后連弘昱的事兒都不敢貿貿然開口,何況是立後的大事了。
只不過昭不急。康熙若有心,忙完了手頭的事兒,自會著手此事。又何須她昭旁敲側擊呢?
這時候,胡慶喜火急火燎尋了來,他忙打了個千:“奴才給皇貴妃娘娘請安、給淑妃娘娘請安。”
淑妃掃了一眼胡慶喜的那滿頭的汗,道:“出了什麼事兒?這般冒冒失失的。”
胡慶喜道:“八爺下了朝,便直奔鍾粹宮來了,說是找主子您有急事!”
昭眉頭一蹙,莫非是前朝又出了什麼事兒了?胡慶喜這廝必定是曉得了什麼。
昭耐下性子,攜著表姐淑妃的手,便先奔鍾粹宮去了。
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