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0頁

=== 梅用她的啞巴不抵抗政策,竟然真的又生生拖耗了刑警隊兩天時間,這種公安部直接關注的大案,每增加一小時的破案時間,所匯聚起來的壓力,最終都要砸在一線刑警們的頭上。 其中以肖隊尤甚。 荊鳴說她早晨上班數了數,發現他們肖隊又白了幾根頭髮。 如此一來,杜若予便有了預感。 果然, 故人重見 杜若予是以住院病人的身份,被安排在梅的同一樓層病房。 見到梅的那天,即便中央空調溫度清涼,還是能透過玻璃窗外的天色感受到異常的沉悶與燥熱,熬到午後,終於電閃雷鳴,磅礴大雨傾盆直下,天色也灰沉沉像被蒙了黑蓋頭。 杜若予做過檢查,返回病房時,“偶遇”到了被女警送去檢查的梅。 擦肩而過時,她“詫異”地看向梅,梅的眼珠子也從正前方悄悄滑向她——只不過這樣的交集很短暫,短到不足以讓旁邊的人察覺。 等梅再回來時,杜若予便理直氣壯前去探望。因為梅是特殊管制的病人,杜若予不能進她病房,只能趁女警不在,隔著門上的小視窗和她打招呼,“梅。” 病房裡,梅正站在封閉的玻璃窗邊看雨,聽到聲音回頭望了一眼。 杜若予一路過來惴惴不安,心口跳得厲害,可直到梅回頭看她這一眼,她突然就有了底氣,不再忐忑。 她看出來了,梅是真的記得她。 但梅沒有動,維持著扭頭的姿勢,只是看著她而已。 杜若予撇嘴,露出個苦笑,“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還是在同一家醫院。” 梅仍舊看著她,表情寡淡,不說話。 杜若予與她對視半晌,悻悻道:“……你不記得我了嗎?那我不打擾你了。” 她放下探視小窗的隔板,就要離開,卻忽地聽見裡頭梅清清淡淡喚了聲,“若予。” 那聲音,像是從乾涸百年的地表裡悄悄滲出的一掬水,涼涼薄薄的,隨時都能消失。 杜若予的手指顫了顫。 如果梅對自己毫無反應,那她這一趟確實白來了。 可如今,一切都還有希望。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去後,才重新拉開隔板,笑道:“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 梅走到門口,與她對視,“你又住院了?” “嗯,斷藥好幾年,前陣子復發了。”杜若予說,“我還是李嘟嘟醫生,你呢?” “你看見的還是那些靈魂嗎?”梅不答反問,“死而復生的那些。” 杜若予仍然苦笑,“你明知道不是死而復生,只是我大腦病變後產生的幻覺。” 梅輕輕搖頭,“不,精神分裂導致幻覺只是他們給你看見的東西的一種解釋,如果你看見的景象是真實的,而他們是騙你的,你怎麼辦?” 這是非顛倒的話,杜若予曾在慈心養老院的曹爺爺那兒聽過,她想反駁,可再想想對面如今站著的是梅,便按捺下一切心緒,只睜大眼,定定地看著她,“可這是現代醫學,是科學。” “科學?”梅從鼻孔裡輕嗤一聲,雖沒有笑,卻叫人察覺得出她的輕蔑和嘲笑。 杜若予不和她爭辯,她在這醫院裡給人留下的記憶一直都是最乖巧配合的患者,她不想貿然打破這印象,“梅,你住在這兒,是被關起來了嗎?好像還有人看著你。” 她頓了下,憂慮道:“我看著像……警察。” “是警察。”梅倒是坦蕩,很有幾分殉道者的無畏精神。 杜若予躊躇,謹慎地問:“……我剛剛打聽了點你的事。你到現在,還想著自殺嗎?” “我不是自殺。”梅說,“我是向死而生。” “……什麼意思?” “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梅看著她笑,充其量清秀的一張臉因為這個笑,竟然綻放出奇異的光芒,“或者說,就是你看見的靈魂,我也想死而復生。” 杜若予脫口而出,“那是不可能的!死了就是死了,怎麼可能死而復生?這世上又沒有鬼。” “不是鬼,就是人。” “那更不可能。”杜若予說,“除非當時只是瀕死狀態,還剩一口氣搶救回來,但那也不過是沒死,怎麼說得上是死而復生?” “你把生和死的界限看得太絕對了。” “是你沒搞清楚生和死的定義吧?”杜若予問,“你就為了死而復生,想自殺?還慫恿別人和你一起自殺?你忘記你過去是怎麼住院的嗎?你是重度抑鬱,你需要治療。” “我沒有慫恿別人自殺,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梅輕蔑地說,“我也不需要治療。” 杜若予還要再說什麼,走廊上傳來個女人的呵斥,“你是誰?你在幹什麼?” 那是看守梅的女警。 按照肖隊掐表算的時間,女警要出面阻止她們倆的第一次對話。 杜若予嚇一跳,忙退開兩步,女警上前,先朝門裡看了眼梅,確認無誤後,哐當合上隔板,開始訓斥杜若予,“你知道里面關的是誰你就來聊天?” “我……我認識她……” “認識也不行!快走!回你自己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