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艾想起自己把董陽搬走,撞到了他的金魚後他歇斯底里的尖叫,咋舌。 李嘟嘟又補充道:“如果你們認識那孩子,應該今早讓孩子去醫院,科學的干預對他才是最有效的。” 杜若予和衛懷信互看一眼,都沒說話。 正無言,衛懷信的手機響起資訊提示,他一看,立即變了臉色。 下一秒,方未艾的手機也響了,他瞥眼來電顯示,見是肖隊,立即畢恭畢敬地接聽。 不知肖隊在那頭說了什麼,方未艾的表情也微妙起來,還時不時瞥眼衛懷信。 杜若予納悶,“怎麼啦?” 方未艾向肖隊保證了十分鐘後到,結束通話電話,對著衛懷信沉痛搖頭,“你這個人,命不太好。” 衛懷信沉著臉,卻沒反駁。 杜若予更奇怪,“到底怎麼了?” 方未艾站起身,拍拍肚皮,“董陽的母親是不是叫董蕾蕾?她們家是不是住在信信家樓上?” 杜若予點頭,木頭似的轉向衛懷信。 衛懷信嘆口氣,讓杜若予看他手機上的訊息。 發訊息的人是荊鳴。 【手銬和手槍我都有:金主爸爸!大事不妙,你家女鄰居自殺了,遺書上說自殺原因是對你求愛不成……你、麻、煩、了!】訊息末尾,荊鳴還唯恐天下不亂地加了個奸笑表情。 === 方未艾急匆匆跑去結賬,衛懷信去開車,火鍋店門口只剩下李嘟嘟和杜若予。 “好了,沒旁人了。”李嘟嘟左右晃晃自己的包,笑看昔日的病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醫院重新治療?” 杜若予故作驚疑,“我為什麼要回去?” 李嘟嘟呵呵冷笑,“你騙誰不好,要騙我?說吧,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 “我可聽方未艾說了,你之前目睹過一起兇殺案,死者是個二十歲的女孩,她……死得挺慘的。” 杜若予低頭,腳尖蹭了蹭地面,不肯回應。 李嘟嘟輕嘆口氣,捏捏杜若予的肩膀,“杜若予,你也算久病成醫了,心裡應該清楚,這事拖下去有害無益。” 她想了想,“你是擔心衛懷信嗎?” 杜若予總算開口,“這事和他無關。” “怎麼會無關。”李嘟嘟說,“任何一種治療,都需要伴侶的支援。” 杜若予皺眉,語氣強調,“他不是我伴侶!” 李嘟嘟盯著她,眼裡似恍然大悟,“你不是不想治療,你是怕失去他?也是,你這個病,說出去確實不大好聽,治療等於公開,他能否接受是一回事,談婚論嫁更是另外一回事,不治療的話,病情惡化,也只能把他推得越來越遠。” 她收回自己的手,遙遙望了眼天邊驕陽,“杜若予,你自己想清楚吧。” 他們中的少數派 失戀致死 衛懷信作為案情相關人員,方未艾堅持認為他是被自己“提審”回去的。 住宅樓下已經停了幾輛警車,好在高階住宅區的一大優點便是給足業主隱私,因此即便樓底下擠了不少人,真到樓上,也只剩下辦案的刑警和報警的物業保安。 方未艾戴好手套和鞋套,和門口拉警戒的同事打了聲招呼,便一頭扎進客廳。客廳窗明几淨,唯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滿是水跡,越往上走,水越多,跟水漫金山似的。 就這麼沿著水路走,便直直來到死亡現場——董蕾蕾家二樓主臥的浴室。 董蕾蕾顯然是個懂享受的人,她的浴室有一整面牆都被置換成透明玻璃,夜間愜意泡澡時,她只要拉開窗簾,就能享受到城市高層璀璨的萬家燈火和沉沉夜空。 而此刻,她就赤身裸-體沉在那個曾帶給她許多享受的奢華按摩浴缸裡,滿池的粉色血水蕩著她的黑髮沉沉浮浮,她的雙手微微朝上託著,雙目緊閉,五官美好,白而細膩的面板在明燈和血色裡,虛假的彷彿陳列櫃裡的模擬娃娃。 等痕檢科的小四眼拍完照,法醫著手要將屍體撈出來,旁邊站著的荊鳴立即上前幫忙。 方未艾也上去幫忙。 抬屍體的過程裡,池子裡的水漫延開來,董蕾蕾的臉也在海藻似的頭髮裡完整顯露出來。 方未艾瞧見她死氣沉沉的臉,想起前不久在荊鳴婚禮上的驚鴻一瞥,心中惋惜,便問那位新娘子,“大花,這不是你熟人嗎?” 荊鳴咦了一聲,“我熟人?” 方未艾說:“我在你婚禮上見過的啊。” 荊鳴橫他一眼,“我可沒有熟人住得起這兒的房子,八成是副隊的,他家做生意,門面比較廣。” 旁邊痕檢的四眼小青年插嘴道:“誰說你沒熟人住這兒,剛剛咱們看見的遺書上,那位姓衛的,不都是你們熟人?他不就住在樓下?” “對啊!”荊鳴撞撞方未艾,“我金主爸爸呢?回來了沒?肖隊說要找他了解情況。” “和我一起回來的,杜杜怕屍體,不敢上來,他就在樓下陪著,你們隨時可以去找他。”方未艾想起一件事,起身四處看了看,“這家不還有個自閉症的兒子嗎?叫董陽的,在哪兒?” 荊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