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院子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兵各大步走進來,臉上掛滿喜悅,“發現他們蹤跡了。”
李清精神大震,還在糾纏著他的瞌睡蟲被一掃而光,這是他們三天來
露頭,李清嘿嘿地笑著,碼頭上的鼓樂聲使他明白過們等的時機終於來臨。
“告訴弟兄們,今晚上打起精神來,殺死一個我賞錢二百貫。”。
戲劇和故事總是在夜裡進行,或許只有在黑暗中人性才得以釋放,在館驛的大廳裡通明,盛大的宴會正在舉行,有相聚就有宴席,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兩國使團分別了半個月,正在以盛宴的方式述說離別之情。
大廳中央的主席坐著大唐正使陳希烈和南詔王子於誠節,在他們身旁各有一名豔美的官妓陪酒。
右首一排是大唐使團,首座便是副使韋堅,而對面南詔使團的首座便是趙全鄧,依次下去,兩邊都各坐了二三十人,李清是裡面職務最低的,坐在門邊,他的上首是李嗣業,兩人的身邊也各坐有一名官妓,李嗣業喝酒卻不喜歡旁邊有女人,他身材魁梧,挺直腰板,陽剛中帶有殺氣,使得旁邊的年輕女人對他又是愛慕又是害怕。
而李清旁邊的女人卻苦著臉,十分沒面子地坐在最邊上,李清的手動一動,她的肌肉便緊張起來,生怕他佔自己便宜,她一面嫌惡地盯著身邊的卑官,一面卻眼光嫉妒地望著主席上的兩名官妓,姿色相差無幾,為何待遇卻天壤之別。
大廳中鼓樂聲聲,幾個樂師忘情地拍打著胡鼓,琵琶聲如雨,時急時慢,十幾名面目姣好的胡姬穿著豔紅的長裙在旋身飛舞,彷彿一朵朵盛開的水蓮花,在大廳外面,又有數十名舞伎排隊而列,等待下一個節目。
“實在讓人鬱悶,原來酒宴竟是這般無聊!”李嗣業眉頭緊皺,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官場應酬,事先已被教導過禮儀,什麼軍服要穿得鮮亮,什麼不能失了大國風範等等。
在他看來,只有打完仗喝的慶功酒才是最痛快的,或者幾個好友相聚,斗酒賭拳,暢快喝酒也不錯,而現在這般,要講究尊卑、要考慮禮儀、要注意得體,一條條規矩將他禁錮,酒不能大口喝,話不能大聲說,最要命旁邊還有個女人,讓他渾身不自在,撲鼻的脂粉香兒簡直壞了他的胃口。
“嗣業兄,隨遇而安吧!這只是應酬,你若想喝酒等會兒我請你,這裡可是我的老窩,我可以讓你喝到最好的酒。”
李嗣業喜出望外,魁梧的身軀又悄悄地向李清移了移,卻將身邊的陪酒官妓擠到席外,他興趣十足地低聲問道:“我聽說你們遭遇刺客,可是真的?”
李清點了點頭,“兩個南詔女人,險些得手。”
遺憾地表情擠滿了李嗣業臉上的每一寸面板,“你好歹還有點刺激,可是我每天除了在馬上打瞌睡就是在床上睡覺,這無聊的出使真要將人憋死。”
說著,他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他的哈欠彷彿是一個短跑冠軍,瞬間便在整個宴席上跑了一圈,有人偷偷地打哈欠,有人不時合上眼皮,有人臉色發灰,於誠節倒是精神十足,他一面色迷迷地盯著場上胡女抖動的腰肢,手卻摸上了另一條細嫩的大腿,臉上因眾目睽睽下的刺激而變得通紅,彷彿是酒精在起作用。
李清看不下去,他伸手掐了李嗣業一把,讓另一種刺激將他的瞌睡驅走,“今晚還有刺客,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李嗣業的瞳孔被突來的驚喜充斥漲大,忙不迭地點頭,屈腿就要站起,卻被李清一把拉坐下,“等一下,好象有人來了!”
果然,密集的馬蹄聲驚醒了沉悶的宴席,外面的舞伎們驚恐的散開,衝進來幾個宦官,身後十幾個帶刀侍衛緊緊跟著,琵琶聲和鼓聲嘎然停止,胡姬們不知所措閃到一邊,大廳裡鴉雀無聲,為首的太監冷冷地掃了一眼眾人,用他那雌性的尖音高聲道:“聖旨到!陳希烈接旨。”。
陳希烈糊里糊塗地聽完聖旨,內容很長,但意思卻簡單,就是要他趕緊上路,既然在漢中耽誤了,就不要在別的地方逗留,更不許隨意招妓,彷彿李隆基長了雙千里眼,將他們的一路行程看得清清楚楚,將一幫大唐官員嚇得旁移幾丈,趕緊和身邊的官妓劃清界限。
但韋堅卻聽出味來,皇上絕不會為這點小事而來,必然還有別的旨意,果然,那宦官又取出另一封聖旨來宣道:“昭武校尉李清聽旨!”
李清一楞,當下半跪道:“臣李清聽旨。”
宦官微微一笑,展開聖旨念道:“昭武校尉李清,在嘉州盡職,護衛南詔使臣有功,特進升為上軍府果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