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陸安道:
“陸兄,古人云:‘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陸兄今日一死,未知所為何來?所死何值?又是為何而死,為誰而死?”
一徵之下,陸安脫口道:
“我……房兄……我只是羞憤難當,怨氣難嚥!”
狂笑一聲,房鐵孤大義凜然的道:
“但陸兄你卻為何遭此羞憤,又為何噎此怨氣?”
一下子呆住了,陸安神色悽惶,頰肉抽搐,雙目光芒也剎是迷惘黯淡下去,於是,房鐵孤又厲聲道:“陸兄,這隻因你不察是非,不辨忠奸,不明曲直,不分黑白之過,易言之。你乃咎由自取!”
龍頭老大……八、曉大義成全鴛盟八、曉大義成全鴛盟陸安有如焦雷震耳,寒冰驟頂,他在一作僵愕之後,又機價伶的打了個顫傈,聲音暗啞又惶悚的道:“房兄……果是如此麼?”
房鐵孤肅穆的道:
“我與陸兄你相識十有七年,交以道義,結以至誠,自不會以言語來迷惑陸兄心志,我個斗膽為陸兄請命,目的只是不欲眼見陸兄為了一椿不值殞命之事而輕言犧牲罷了!”
頓了頓,他又誠摯的道:
“今日此事,曲直屬誰,業已昭彰若揭,有目共睹,‘南劍’關心玉不分是非,單憑霸力貿然為了助拳,在一種不公平的較斗方式下他自己猶尚栽了跟斗,又豈能反過來責怪於人?其中牽涉到西陲武林勢力的爭執,‘玉馬堡’早蓄的禍根,這姑且不去論它;就憑了方才黑沙谷那背信的一幕,陸兄你卻在一邊看得清楚,為了這些不仁不義,僅只崇尚暴凌的同遭敗類,你若白白賠上一條命,我試問你,陸兄,你這條命賠得意義何在?價值何在?”
垂下頭去,陸安悲痛的道:
“我是認為,受人之託,即應忠人之事……”用力頷首,房鐵孤道:“說得對,為了情宜,為了淵源,陸兄你接下了關心玉的‘俠義帖’,殊不說關心玉散開這‘俠義帖’的根本原因便是一件錯誤,便是一種歪曲事實真理的手段;你接下了,看在昔日交往上你也迢迢千里趕來西陲為姓關的雪恥復仇,如今不論勝負,你本身已經受了不輕創傷,在本份上來說,你也已仁盡義至,毫無愧憾了,易言之,對關心玉你也有了血的交待,為了他這件羞於語人的醜事你猶賣力到這種地步,陸兄,足夠有餘了;而一件糾葛乃有一種結束,糾葛結束之後,便不該再行纏粘下去,何況你這糾葛的本源又徹底是個錯失?那就更不該纏粘下去,單為了意氣之爭而不可想有的糟蹋自己了!”
房鐵孤目注對方,懇切的續道:
“陸兄,為人之道,首重是非,何事可行,何事不可行,全在方寸之間,我房鐵孤敬你心性磊落耿直,重你為兩河之雄,實不願你遭受一時朦惑而自毀將來,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多斟酌了!”
猛然抬頭,陸安臉龐上一片暸悟感激的湛湛光彩,雙目中也隱現淚波,他吃力的抱拳道:“多謝房兄金玉良言,重謝房兄代為設詞留命之恩……”房鐵孤平靜的一笑道:“不敢,如此說來,陸兄是想通了?”
悽苦的嘆息一聲,陸安黯然道:
“至少,我這一口難嚥之氣是叫房兄給順過來了……”說到這裡,防安轉向坐在面前的紫千豪,低啞的道:“紫……幫主,我陸安答應今後之日,永不與閣下為敵……”紫千豪和煦的笑了,他真摯的道:“十分歡迎尊駕作了這項決定,且後尊駕有興,我紫千豪隨時期盼尊駕能以蒞臨西陲一遊,容我等重行論交,再教故情,我紫千豪亦可略盡地主之誼!”
苦笑著,陸安拱手道:
“盛情厚賜,陸某心領了。”
紫千豪微笑道:
“言重,言重。”
他又一揮手,道:
“扶著陸大俠下去好生代他敷藥治傷。”
於是,那兩名孤竹大漢左右攙著陸安下去之後,紫千豪略一沉吟,喝道:“將關功偉、韋小茹一併押上!”
四名孤竹兒郎,兩人扶侍一個,連拖帶拉的把關功偉與韋小茹強行扯到紫千豪的跟前;可憐先時還英姿颯爽。氣宇不凡的關功偉,如今卻已萎頓如斯;披頭散髮,衣衫破碎之外,更加上斑斑的血跡與草草包紮後浸透了血活的零亂織帶,他的一張面孔如同臘的,雙目光澤枯澀,氣息奄奄,幾乎連站全站不穩了,韋小茹比關功偉稍強一點,卻也是相似的血汙狼藉,衣裳破爛,臉上的顏色青中泛灰,在兩名如狼似虎的彪形大漢挾持之中,顯得是恁般孱弱,又恁般悽惶……紫千豪默默的凝注著眼前的兩個年青俘虜,也